關嘉禾苦笑一聲道:“石念青,你夠倒黴的。”頓了頓,又道:“既如此,先說今生,你欠了清波一份情,那麼清韻你打算怎麼辦?”
石念青道: “我陪她將清波送回家。”
關嘉禾嗤笑一聲道:“然後呢?”
石念青久久無語。
關嘉禾冷冷的道:“你別忘了,你是在清波面前許了諾的。”
石念青喃喃的道:“我是一定會好好的待清韻的。”
“像妹子一樣的,對嗎?”關嘉禾道:“念青,你別忘了,那夏清韻是以石家婦自稱的,她還怎樣嫁人?她又如何做人?你難道要逼她去死嗎?”
關嘉禾站起身,望著他的眼睛道:“念青,莫離是這世上難得的伴侶,可是我告訴你,這世上的事情也不止是兒女情長一件。”
石念青也站起身,忽然的就充滿了怒氣,“若讓你放棄梅亦寒,你呢,你會嗎?你為了他不惜和父母反目,不是兒女情長嗎?”
關嘉禾轉身往外走, “我是將軍,若是國家生死存亡的關頭,我會。”
作者有話要說:求留言,親們。
☆、六十 心痛
石念青陪著夏清韻護送夏清波的靈柩回鄉。
走的那天,丟丟沒有送他,清晨的時候,他和石念青在臥室裡緊緊的擁抱了良久。
丟丟十八歲的生日是一個人過的,那天一早,他就到紅蓮寺的山上去了。
那座墳孤零零的立在那裡,幾點寒鴉棲在樹上。丟丟將周圍打掃了一下,擺上供品,坐下來,慢慢的和裡面的人說道:
“我知道,這一次我可能遇到很難過去的坎了,你也是遇到過的吧,不然你也不會走這條路。”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可是我不想放棄,只要他不說,我就不放棄。我這一生想要的東西不多,可是一旦想要了,我就不會輕易的放手。我也不知道我竟是個這樣貪心的人,我一直以為自己無慾無求呢,原來人有時候連自己都會騙過的。”
他開啟一壺素酒,對著孤墳舉杯道:“我敬你一杯,今天我就十八歲了。其實應該更早一點的,但是他說,就這一天吧,這一天是我到紅蓮寺的日子,那好吧,就這一天吧,就讓我偷偷的將時光截下一段吧,那一段日子我是有孃的孩子。”
將酒喝了,他繼續斟滿,繼續說:“你真傻,為什麼要走這條路,如果你真是我孃的話,咱們倆一起不是很好嗎?彼此都不會那麼孤單,我一個人,真的很難過。有時想想,我這樣跟他在一起算什麼?志遠就這樣問過我,可是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你說,若是這以後,我的生活中再也沒有他,那麼我該怎樣活下去?”
沒有人回答他,空氣中是寒冬特有的冷寂,落光了葉子的樹木丫丫叉叉的立著,天空陰鬱而乾燥。
丟丟倚著那棵樹,記得小時候他第一次收到石念青送的禮物,他就後,第二天他就是來到這裡倚著這棵樹這樣坐著的。
丟丟喝的醉了,他笑著,慢慢的睡過去了,醒了之後,已經是午時了,今天沒有陽光,雖然披了厚厚的斗篷,但是醒了之後,身上還是冰冷的,他搓搓了手,站起身,對著那座墳又鞠了一躬,緩緩的往山下走去。
韓志遠見丟丟慢慢的走回房間,跟了進來。
丟丟坐在書房的那張床上,身上是深深的疲累,他脫了外衣,往後躺倒,拉了被子蓋在身上。
韓志遠站在書桌前面,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韓志遠站了一時,走上前去,將他放在眼睛上面的手背拿了下來,丟丟並沒有睡著,眼圈有點泛紅,看到韓志遠,他笑了一下,道:“志遠。”
已經是傍晚了,冬天黑的早,外面是沉沉的暮色。丟丟緩緩的坐起身,韓志遠看他微微側著的臉孔弧度優美,下巴略有點尖,修長的脖頸異常的白皙細緻,就那樣隱在這暗淡的光影中,帶著一股難言的脆弱。
“小舅去送的是那個夏家的小姐吧。”志遠忽然問道,丟丟微微的有點發怔,扭過身子點了點頭。
韓志遠將頭扭開,聲音裡是強作的鎮靜。“這事原是瞞不住的,外公和外婆也是知道的。”
丟丟就怔怔的坐著,也不說話。
韓志遠又道:“那夏家小姐的舉動也快能立牌坊了,烈女不嫁二夫,這事夏家可是佔了天大的理去,那夏家小姐縱使不入洞房也已經是石家的人了,你打算怎麼辦?”
丟丟將頭低低的垂著。
韓志遠看著他蒼白的面龐,心中彷彿有根細細的刺一下下的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