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裡賞月,在下應該穿著整齊。」白如衣笑著點頭。
「昨夜?哼!」墨無雪從鼻子裡噴出兩團氣。「你昏睡了兩日,已經不是『昨夜』了!」
「噢?」白如衣下意識地捂肚子,喃喃:「難怪。。。。。。肚子餓得慌。」
耳尖的墨無雪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他低吼:「肚子餓為何不早說!」袖子一甩,他轉身離去。
愣愣地望著他負氣離去的身影,白如衣搓搓雙臂,有點冷,便爬回床了。
坐在床上,他靜靜地發怔,偶爾輕輕地笑,冰冷的手捂住臉。
寂靜了一刻鐘,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門被大力地推開,進來數人。
墨無雪張望,尋到人在床上,鬆了口氣,踱了過去,疑惑:「你捂著臉幹什麼?」
好一會兒,白如衣方鬆開手,抬起臉,眼角似乎有水光。
墨無雪揮了揮手,數名僕人端著飯菜進門,一一擺在圓桌上後,便退出房。
「餓了?過來吃吧。」
白如衣一怔,墨無雪從櫃子裡掏出一件外衣,遞給他。
他道了聲謝,接過披上。下床,來到桌面,一桌的素食,看得人食指大動。
「那麼多禮做什麼!」墨無雪咕噥,越是多禮,越是生疏!
看著他吃了一會,桌上十來盤菜幾乎原封未動,只喝了點米粥,便放下筷子了。
「不再吃了?」就吃一點?比姑娘家的胃口還小!他是不是男人!
「抱歉,讓閣下費心了。在下一向吃得少。」
墨無雪一拍桌子,喝道:「閉嘴!不要再閣下閣下的叫,煩死了!」
很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白如衣驚奇地瞅著發火中的墨無雪。
被他看得心慌,墨無雪臉一黑,甩袖走人了。莫名其妙!
白如衣拿起筷子,再吃了一口青菜。
6
他……怎能如此悠閒?
一身白衣,卻不怕髒地坐在水池邊的木質走廊上,脫了鞋,赤腳浸在冷水裡,靠著柱子,拿著一本書,安安靜靜地翻閱。
身為階下囚,竟然如此閒情逸致,絲毫不怕自己後果如何,更對主人愛理不理。見了面也只是淡淡一笑,有禮而生疏,不多問,不求人,就這般的悠閒舒適地過了七、八日!而這樣的日子,甚至。。。。。。還有延續下去的趨勢?
走廊上那單薄的背影,望得他一肚子火,墨無雪幹瞪了許久,終是無法忍受他的漠視,一甩袖,便轉身走了。
腳步聲遠去後,白如衣翻書的動作頓了頓,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再次相見的墨無雪,變了好多。他,不再是昔日的雪兒了,他是雪天門的門主,一個在江湖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他與他的距離……很大。
花叢裡面探出一顆頭,在確認墨無雪走遠後,那人方放寬心地走出來。
聽到陌生的腳步聲,白如衣轉頭望了一眼。「是你?」略驚。
青雲向他了揖。「在下青雲。」
「有事麼?」白如衣漫不經心地翻著書。
「白公子何以能如此安心?」青雲試探。
白如衣撫摸著書面,道:「你又為何如此問?」
「難道。。。。。。你不覺得門主他。。。。。。不一樣了嗎?」青雲試探。
「早有所感。」
「你不問為什麼嗎?」
「為什麼?」白如衣平靜地望著他。
青雲心中一動,嘆然。「白公子果然非常人也!你早知即使問了,也無人會回答你。的確,在下不能如實回答公子,只是公子難道沒一點點焦慮嗎?」
「焦慮又能怎樣?」白如衣收了浸在水池裡的赤腳,溼漉漉地甩了甩,從懷裡抽了出絲絹,將雙腳拭乾。「他不認我,定是忘了我!半年前發生了何事,我無從得知,但他以陌生的眼神望我可知,他。。。。。。失憶了!」
「公子果然聰明。」青雲讚歎,「但在下更希望公子能儘早回去,如今門主雖失憶,卻變得。。。。。。深不可測,他的心思,太難捉摸!即使是身為屬下的我們,有時也覺得他的行事作風過於極端。公子若不想捲入是非,還是儘早回去得好。」
「。。。。。。我會回去的。」白如衣靠著柱子,望著浮雲。「只是。。。。。。我貪戀啊。。。。。。」
即使那個人不記得自己了,但他想多看看他,想親近他!半年的思念,折磨得他心衰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