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微微擰攏。雪衣男子揚了揚嘴角,走至窗邊,輕輕地將敞開的窗戶關上了。
來到床邊,雙手負在身後,俯首而視,望著床上男子清雅的睡臉。
帶著愁雲的雙眉,長長微顫的睫毛,略為秀氣但不失挺直的鼻,淡紅無多少血色的唇,柔和的輪廓,青雲如絲,襯著蒼白的臉,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病態美感。
他,究竟是誰呢?
為何自己原本極力要置他於死地,卻在下達命令後,心莫名的慌亂恐懼?
武林大會進行到最後,由最初的雄心壯志,到後來的力不從心。
他在第二輪比武中輸了,輸的心不在焉!而下屬們遲遲未歸,他又暗暗心驚,最終,親自去一探究竟。
他隱藏於暗處,一直觀察著院中的動靜。清瘦男子的從容不迫,優雅有禮,以及驚世駭俗的武功,一一看在眼裡。
對他,有一點興趣。
這身懷絕技,看似脆弱又極有韌性的男子,是何方神聖呢?
在他體力不支,敗陣下來時,他出現了!
看到他遇險,心竟傳來陣陣刺痛,不由自主地現身……只為了接住他那搖搖欲墜的身體?
「如衣。。。。。。白如衣嗎?」伸指,輕輕摩掌著他冰涼的頰。
「你。。。。。。要睡到何時呢?」
似乎為了回應他,床上的人低吟一聲,悠悠地轉醒了。睫毛輕顫了幾下,便緩緩地掀起,睜開了一雙清亮柔和的眼。
黑寶石般清澈的眼珠微微一轉,映入了床邊俊挺男子的臉,一抹柔和的笑在嘴邊漾開,粉紅的唇微啟,輕柔而親暱地吐出二字:「雪兒。。。。。。」
墨無雪皺眉了,薄唇微抿,劍眉一攏,星眸銳利,倨傲地俯視。「你可真大膽,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稱我!」
白如衣黑眸一閃,漸漸地清醒過來,撲面而來的冷冽氣息令他斂了臉上的柔情,支撐著靠起,理了理髮絲與衣領,以平靜的心態注視著墨無雪。
「多謝。」他低語。
「什麼?」墨無雪一時無法理解。
那姣好的嘴角一揚,淡笑:「多謝閣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墨無雪盯著白如衣面上的淡笑,那笑有禮而謙和,卻疏遠!
「舉手之勞。」語氣不禁加重,心中升起一團莫名的火。
「不知這是何處?」白如衣略微打量了一下雅緻的房間。
「雪天門。」這個淡笑著的男人,為何不將視線落在他身上?僅望了他一眼,房裡的擺設有他好看嗎?
「哦!」白如衣輕輕應了一聲,似乎並不驚奇。
之後,兩人都不再開口。一室寂靜。
墨無雪皺著眉,盯著他看,而白如衣,專注地望著窗邊的一盆幽蘭。
生疏,淡然,陌生的氣息流竄。
不悅!極度不悅!墨無雪伸出手,扣住白如衣的下顎,強制他轉過臉,眼便移開望著他。
白如衣一怔,吃了痛,不得不抬眼望著一臉寒霜的墨無雪。怎麼了?他眨了眨眼。
輕輕的眨眼是怎的無辜?墨無雪玻а郟�實潰骸改憔兔揮幸凰克坎話裁矗勘暇刮銥墒竅肷蹦愕娜稅。 埂�
白如衣垂眼,道:「阿玉還好嗎?」
「阿玉?」墨無雪松了手,放過他脆弱的下顎。「你就不為自己擔心嗎?儘想著不相干的人?」
「阿玉不是不相干的人!」白如衣掀開被子,打算下床。
墨無雪的眉鎖得更深了,看著他單薄的身子從被子裡出來,下床,輕薄的單衣更顯得他清瘦了。「回床上去!」墨無雪火大地低吼。
「咦?」白如衣撫著長髮,略抬頭,看到墨無雪的臉黑了一半,不禁微怔,須臾,優雅地一揖,「不知閣下有無外衣,可否借在下一用?」
「……沒……有!」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兩字。
他。。。。。。他怎能若無其事的向他借衣服?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究竟是怎樣的心態?該關心的他不當回事,不該注重的方面他卻一樣不漏!
正常人不是該擔心自己的下場嗎?畢竟,他曾想殺他啊!何況現今,他的身分在雪天門曖昧不明的!殺或不殺,只在他一念之間!
「沒有啊。。。。。。」略失望的語氣,攏了攏單衣的領口,他像是想起什麼,忙道:「那。。。。。。在下之前的衣服呢?」
「之前的衣物?」
「是啊。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