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欲言又止,卻在謝羽飛的一記冷眼下拿了藥包不得不退出去。
屋子裡又暗了下來,謝羽飛閉眼虛弱地倚靠在太師椅上,鼻息間滿是濃烈的血腥味,薰得人神志不清。
恍惚間有人走過來,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著臉上手上的血汙,熟悉而陌生的感覺,他努力想要睜開眼,卻也無果。他聽見有人叫他,長老,長老,柔柔細細地聲音……
多麼遙遠的稱謂,好像從前在無歡城裡,別人都是這麼叫他的,或敬或懼或不恥,都消失在那一場悽慘的婚禮裡。
酒樓向來都是八卦最集中的地方,此刻亦是如此,只是不再是前太師唐緒之子失而復得,也不是唐家次女與定遠小候爺的婚事,而是唐家長女嫁於尚書府公子為妾。
本來尚書府公子娶妾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奇怪的就是娶的人,聽說尚書府和唐家原本就是有婚約的,原本兩年前就要成親的了,唐家次女卻新婚前天逃婚離京了,而今卻回來要嫁人為妾,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為了隱藏身份而不得不帶上斗笠的展燁軒皺了下眉,將水囊重新掛好,便翻身上馬進城去。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先去太師府,不過他並沒有打算從大門進去太師府,估計程太師也不會歡迎自己,可摸到謝羽飛房裡才發現屋裡空無一人,只有略顯凌亂的被褥及空氣中殘留的藥味和血腥味。正疑惑著,便聽有腳步聲過來,心思一動便閃身至門後,在對方開門的那瞬間出手將其制住。
“程二公子在哪?”
進來的是苓兒,見有人闖進來,嚇得臉都白了:“二公子今早失蹤了!”
☆、寵你
“謝羽飛失蹤了。”陸千然掀開珠簾進來,不出意外地看見書案前的紫衣青年筆滯了一下,微微蹙眉,“今早,謝羽飛咳血之後小丫寰去找大夫,回來人就不見了,謝羽飛如今功力全失身體極差,程太師又把他保護得極好,他是不可能自己從太師府走出去的,除非,是有人故意擄走了他。”
攝政明王放下手中的筆,將批好的奏摺放一邊,清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太師府現在的情況呢?”
“程太師自是大發雷霆,命全府的人都去找了,但是一無所獲。”
攝政明王凝眉,似是在思索,良久才慢慢地說:“你也去找吧,現在這關頭,我不希望他有事。”
聞言,陸千然苦澀地一笑,卻輕輕地點頭,“好。”謝羽飛對於程歡離的影響是巨大的,可是對於他一直追逐的神明來說,也是最重要的。
攝政明王沒有抬頭,也沒看見他的表情,拿過另一本奏摺時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軒今天到京都了?”
“是的。”陸千然回答,“不過據說小侯爺也在找謝羽飛。”
攝政明王眉心大皺,平靜的聲線裡隱隱約約可聞慍怒之意:“他倒是越來越膽大了。”
陸千然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說:“小侯爺只是關心謝羽飛,再說,謝羽飛也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王爺為何就是不肯成全他們?”
他看見他握著奏摺的手指在顫抖,似是極力地再忍耐著什麼,“王爺,你明明知道謝羽飛練的是神魔舞,你明明知道謝羽飛喜歡小侯爺,不願小侯爺看著他慢慢死去,所以才故意只開小侯爺,你明明知道謝羽飛回來是來報復所有人的——”
“住口!”攝政明王冷聲打斷他的話,冷冽的目光卻再也不復方才的清明如水,握不住奏摺的手終於放下去,顫抖著,忽然無可抑制地笑起來:“是啊……我早知道了,羽飛他從沒愛過我,回來的羽飛也不是之前的羽飛,他是來報復所有人的,我們都欠他的……”
陸千然默然,望了望窗外,良久輕輕地一字一句地說:“既然王爺心裡放下他,為何不助他完成他最後想要的目標呢?”
三日後,群臣聯名上告程太師貪汙賄賂殺人行兇謀害忠臣勾結武林亂黨欲圖篡謀朝政等十宗罪,攝政明王大怒,即命人徹查,在搜查太師府時發現諸多結黨營私的親筆書信,大量來路不明的奇珍古玩,還有私做的玉璽龍袍。
如此確鑿的證據擺在眼前,程歡離靜靜地看了許久,突然仰天大笑,眾人不解其意間,昂首闊步隨御林軍去了。
關押進死牢,擇日宣斬,同時繼續徹查其黨羽。
“據查,十四年前,尚為刑部侍郎的程歡離為奪人之妻,遂聯合素寧公主,汙告唐緒通敵叛國,先帝遂下旨圍剿,唐緒萬箭穿心而亡——王爺,你真的決定好了?”
攝政明王微微停頓,眉峰微擰——若告知天下還唐緒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