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飛這人……我總是想不透他在想什麼。”
南宮清揚見他面帶憂色,忍不住說:“羽飛從前受了太多苦,所以很難相信人,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人,雖然他從來嘴上不饒人。”
火飛想想,也忍不住笑了:“羽飛的確是這樣的人。”
“在無歡城我最喜歡和羽飛呆一起,因為我覺得在那些人裡羽飛最有靈氣,最像活人。不過羽飛一直都討厭我,無歡城到處都是明爭暗鬥,羽飛他很聰明,懂得明哲保身。”
“可是再怎麼聰明,我還是怕羽飛最後會陷入無歡城這個吃人的魔窟裡,人人都知道城主待他很好,可是卻不知道城主有多可怕,城裡每個人都在說他惑主,可誰又知道羽飛活在無歡城有多辛苦?”
火飛久久不能應聲,人人都只道謝羽飛是羅弒身前的紅人,風光無限,卻又有幾人知曉背後的艱辛?哪怕是他,謝羽飛也從不曾對他提起隻言片語,叫他惱怒之餘又心存憐惜。
南宮清揚神色正謹:“我跟小侯爺說這些事,只是希望小侯爺能答應我一件事。”
火飛凝神:“請說。”
南宮清揚定定地看著他:“如果小侯爺對羽飛無意,或者心存玩弄之意,那就請離羽飛遠點,切莫……切莫傷了羽飛,不然你會毀了他的。”
火飛只覺受辱,頓時怒火中燒:“你當我只是玩弄羽飛?”他沒想到自己滿腔情意,謝羽飛無視他,連旁人都用這種眼光在看待他。
南宮清揚神色不變:“羽飛本來就是不該動情之人,如果你是為羽飛好,就不該逼他。”
火飛覺得他話裡有話,忍不住追問:“什麼是不該動情之人?”
“該說的我都說了,還請小侯爺日後善待羽飛。”南宮清揚也不多說,理了理衣裳就回去了。
火飛在他身後叫了兩聲也不見回應,心中鬱悶得緊,叫人上來收拾完碗筷索性就睡去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仍不見二人,問掌櫃才知道二人已早早地結帳走了。
屋裡很暗,謝羽飛摸到火摺子點燃了燈芯,蓋上燈罩,一股夜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謝羽飛還沒來得及回頭,已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強悍得令人無法拒絕。
緊接著細密的親吻落在他後頸,酥酥麻麻的,卻叫人慾罷不能。
“我很想你。”火飛咬著他的耳垂,口齒不清地說。
謝羽飛只覺得熱血直往臉上脖子上湧,揹著他,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你怎麼來了?”他語氣平淡地問。
火飛緊環住他腰的手僵了一下,隨即輕輕地說:“無歡城裡沒有你,我呆不下去。”
謝羽飛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扳開他交握地手指,“無歡城的生活方式本來就不適合你,何必強求自己?”
火飛看著他關上窗,站在原地無奈地苦笑,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叫他如何是好?想抓住,卻總被傷,想放手,更捨不得。
謝羽飛也許是睡了一半醒來,身著白色寬鬆中衣,柔軟的長髮披散在肩頭,昏暗的光亮映在他光潔漠然的臉及左眼下的黑痣,愈發明媚不可方物。
他無奈,“羽飛,你別總是像只刺蝟行嗎?”
謝羽飛坐在床邊,聞言挑眼看他,略帶譏諷地說:“我很奇怪,經過了這麼多事,你還是像只花蝴蝶。”
長滿刺的刺蝟和遊戲人生的花蝴蝶,即便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也註定無法靠近。
火飛笑了,走進幾步湊到他面前,語氣噯昧:“刺蝟就刺蝟吧,不過沒有了刺的刺蝟也挺美的,最招蝴蝶喜歡的。”
“繆論!”謝羽飛皺眉避開他□裸地視線,決定無視他,拉起被子蓋在腿上,“火壇主一路奔波辛苦了,我就不打攪你休息了。”
“我沒地方去,雲老闆沒有給我安排房間。”火飛顯得很無辜。
謝羽飛壓抑著怒火說:“雲老闆的清明閣在樓上,你自己找她去!”
火飛更是為難:“雲老闆是女子,且還未嫁,我一大男人半夜去雲老闆閨房裡難免招人閒話。”
其實在無歡城他就瞭解到西廂院就是無歡城的據點,更沒想到雲清裳也是無歡城的人,想著見面尷尬,就未通知雲清裳接應,而是私自潛進了西廂院,來到了最初遇上他的房間。
“那好,我去找雲老闆給你安排。”明知他是耍賴謝羽飛也沒轍,反正他在口頭上從沒贏過這個人,索性下床披衣。
火飛的表情有些受傷:“我不就想跟你呆一晚,你就那麼討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