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我見過的女子無數,卻對她們毫無感覺,獨獨對你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說過,我只想和你喝合歡酒。”他頓了頓,繼續道:“你一直說你不喜斷袖分桃之癖,卻成全了阿千和龍簾。就算是你自己,恐怕也已不會再抗拒斷袖。清歌,你真的就……那麼不願意接受我麼。”
斷袖分桃,一旦選擇,就沒有回頭的機會。焱潲不知道一個人在這綿長情思的路上行走了多久,可他不後悔自己的作為,他只想知道,前方一直抬著頭高傲獨步的茛觿,是否願意為他回頭。
第六卷 月下獨酌(十五)
屋裡半天沒有回聲。
焱潲杵在原地,靜靜等著茛觿答覆。
可是沒有,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回答。他知道茛觿有在聽,沒有回答只能證明他不願意回答,更有可能,就是預設。
焱潲嘆了口氣,轉身抬步欲走。門卻“吱”的一聲開了,他停住。
茛觿立在門前,不冷不熱道:“有話進來說。”
焱潲心裡一陣波濤洶湧,道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最起碼茛觿開門的時候,他是高興的。
正殿內散著淡淡的竹清香,聞了便讓人心情曠達起來,桌上苦丁茶上升起的一縷小煙更是應景。
茛觿在一邊坐下,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焱潲看了半響,焱潲被盯的莫名其妙,有些手足無措。
“你方才說其實朕並不討厭斷袖分桃,何以見得?”
焱潲坐下,茛觿這麼一問他有些啞口,“因為你並不反對阿千龍簾在一起。”
茛觿挑眉,“就憑這個就妄下斷論未免太以偏概全。”
焱潲無言以對。他知道道理就是這個道理,可偏偏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低著頭不發話。
“如果,朕告訴你你猜對了,你會如何?”
焱潲一驚。茛觿不厭斷袖之癖,他是知曉,想必茛觿自己都已發覺,但他沒想到茛觿會承認的真的爽快,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茛觿不理他臉上驚訝的表情,繼續道:“你說的沒錯,朕確實不反對阿千龍簾,但這隻能說明朕並不討厭斷袖之癖,卻也談不上喜歡。斷袖與正常情愛男女本沒有差別,若是真心相待,朕又何必反對。”
阿千和龍簾,是第一對打破他對世俗觀念想法的。他一直深深地記得鸞後對他說過的話——靈魂與靈魂的坦誠相待。龍簾說,他面對阿千,是十分透明坦誠的,就像是回到了最初,靈魂都是清澈的。
就是這樣一句話撼動了茛觿不能動搖的心,再加上茛觿本不是不願成就佳人的惡人,這等事情他為何不做。有了阿千和龍簾的例子,想必這世間真正有情誼的男子便會越來越多,甚至盛行斷袖之風。
斷袖,茛觿有很認真的考慮過,特別是在這幾日。他很難想象自己變成斷袖之後的樣子,是不是還能這樣意氣風發,是不是還能想這樣擁有絕代風華。但是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心裡面對焱潲產生的那些微妙的變化。
他一直相信自己是孤獨的,也將這麼一直孤獨下去到死方休,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存在是為了他人而活,他常常想常常想自己的存在意義是什麼,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一點,那就是作為清帝好好的將北國政事打理好,能讓下一任君家後代更好的接任。但這是在焱潲出現之前。
十八歲那年南國的無名客棧,他遇到了一個叫做炎焱潲的人,是他的堂弟也是他的仇家。他在炎府受折磨的那段日子,幻靈很好的將他的本性掩藏了起來。而後變回現在的樣子,連他自己也不能知道到底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前一後性格的差距,他很想知道,焱潲所想要的,究竟是無名客棧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他思慮再三,開口問道:“你想要的,是無名客棧的君茛觿,還是現在的君茛觿?”
焱潲看向他的目光十分仔細,一字一句說的分明:“無論是以前的清歌還是現在的清歌,對我來說一樣重要。”
一樣重要……有多重要?
事實證明,很重要。重要得可以讓他付出一切代價。
茛觿看向焱潲的目光同樣嚴肅。他明白自己對於焱潲意味著什麼,也漸漸明白了焱潲對於他意味著什麼,儘管他不知道他們之間能否持久,但他卻依然想要去守護。
焱潲低聲道:“那天是我不好,你別生……”
“我們成親吧。”
“……啊?”
“等帝璽的事情過去,我們成親。”
焱潲猶如被晴天霹靂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