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空有一副熱血心腸,哎……”
老先生心裡有數,自己的能耐,小徒兒並沒有全學了去。學醫本為救人,多一個醫者,或許就多一條人命。此話不假。這些年,總有不少人上山拜師,心高氣傲者不在少數,繼續留在山上學醫的,也就只剩那少年一個。老先生自認脾氣不好,若是徒弟們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將來又如何立足於江湖?
“老夫不是保守之人,不會死守著本事不外露的。不過,老夫醜話說在前頭,既然要入我門,那便要吃得苦中苦。你們的拳腳功夫都不弱吧?想必也不是凡夫。學醫術,並不比學功夫容易。還有一點,就是,伺候老夫比學醫更不容易。你們若是考慮好了,那便給老夫磕個頭倒杯茶也就是了。”
四人齊刷刷地跪下給老先生磕頭,老先生連喝四杯茶,有些內急,便倏地奪門而去。
池劭大喊著:“師父,你老人家可別在這個時候後悔啊!”可當看到老先生捂著褲襠處,頓時瞭然,笑道:“師父,您老悠著點,茅房路滑!”
老先生回頭恨恨道:“兔崽子,老夫回來收拾你!”
排名不按輩分年齡,只按入門先後。少年當之無愧成了大師兄。如今新入門的四位,有鄭衡、紀項、池劭、殷元。鄭衡與殷元,都不在意排名。那池劭與紀項卻是為了‘二師兄’三字,爭得不可開交。當年學武,池劭跟紀項,也是同時入門,兩人年紀相仿,可他那師父偏偏讓紀項當師兄,池劭一直耿耿於懷。如今有機會翻身,他當然不肯罷休了。而紀項是當慣師兄的了,如今更是掌門師兄,怎麼能夠再退回去,給池劭當師弟呢?
殷元看不過去,拉過池劭,悄聲說:“你若是肯退一步,那晚上我便依了你。”
池劭眸中生光,拍掌道:“好!”
自此,老先生門下有五位弟子。大師兄歐正榮,二師兄紀項,三師兄池劭,四師兄鄭衡,五師弟殷元。
光陰似箭,兩年下來,殷元等人在老先生的各種磨練下學有所成。眾徒之中,殷元醫術最為精湛。
老先生眯著雙眼,撫須道:“老夫生平所學,已傾囊相授。爾等即日下山,再也別來叨擾罷!”
五個徒兒甚是惶恐。齊聲道:“師父!”
此時,門口闖進三位小孩童。仨人正是孔鄭紀、孔池殷以及池封。孔氏兄弟規規矩矩地給眾人施禮,池封則一溜風竄到池劭懷裡,撒嬌道:“叔叔,你怎麼跪著啊?”
老先生扶額道:“才要轟走五個大的,怎麼又來了三個小的?”
池封奶聲奶氣地道:“老頭兒,本少爺才不想來呢!”
池劭喝道:“封兒,不得無禮!”
老先生大笑道:“都起來罷!讓孩子們瞧著,還以為老頭兒欺負人呢!”老人說罷,故作鬼臉示人。仨個孩子哈哈大笑起來,倒是把在場的鬱悶氣氛給緩過來了。
此時,本在門口杵著的幾個大漢也走了進來,朝眾人拱手作揖,然後又退了出去。不用說,他們肯定是保護三位小少爺安全來著。要不然,池老爺子哪能給小寶貝們放行?
老先生又道:“何為‘懸壺濟世’?醫者仁心,以醫技普濟眾生也。老夫敢說自己醫術超凡,卻不敢說自己功德完滿。如今我年事已高,作為不大,這世間的紛紛擾擾亦與我無干。爾等此番下山,千萬要對得起‘大夫’二字!榮兒啊,你在這狄俊山也呆好了幾年,學了一身本事,可不能白白浪費掉啊!”
歐正榮復而跪下,急切問道:“師父,徒兒不走!徒兒走了,誰來伺候您?”
老先生瞪眼道:“男兒志在四方!哪有你這般糊塗的?你什麼也別說,跟你師弟下山就對了。”
殷元等人也想說些什麼,都被老先生打住了。其實,老先生早已打算,過些日子去好友隱居的地方,搭夥過日子了。這狄俊山,早已不清淨了。
眾人含淚拜別老先生。
池家新建一家醫館,館內有五位醫師坐診。這大夫本事高,名頭自然便大。來投醫的人,來自五湖四海。更有許多妙齡少女慕名而來,只為一睹名醫風采。正是俊俏郎君惹人愛!不過,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看那廂,那小閨女,一個勁兒地給殷元拋媚眼。可殷元還老實巴交地幫那姑娘看病。人家哪有什麼病?純粹是來窺視殷元的!池劭心裡那叫一個爆怒啊!又不能當場發作。鄭衡跟紀項翹起個兒兩腿,嗑瓜子看戲。歐正榮趴在桌上補眠。他從早到晚,也沒閒過,好不容易熬到晚飯時分,當然抓緊機會睡會兒。
池劭皮笑肉不笑地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