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水再次冷喝。
“哼,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罪我不會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司彭慕硬道。
思緒忽然變得很亂,不安、疑惑、憤怒,像是炸彈塞進腦子裡要爆發一樣。突如而來的問題,將我問得啞口無言。殿上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如千盞燈探照著我,我的手指握住兩邊的把柄,指關節摳得發白。我盯著他,慢慢,卻優雅地笑起來。
“放心,朕不會殺你的。”我道,抬起頭,目光裡是執著的冷贄,“人犯司彭慕,勾結叛黨,擾亂朝綱,證據確鑿,現撤去親王爵位,撤去大將軍頭銜,從即日起,永禁冷宮,不得探視。”我的眼睛不眨一眨,“彭王府所有家眷,全部貶為庶民,即刻發配邊疆,永不返朝。”
司彭慕用殺人一樣地目光抬起頭來,我毫不避諱地一笑,“墨彎,宣我旨意,本王新政,將大赦天下,當晚所有被俘將領,只要認罪,全部降三級處理;所有被俘士兵,只要歸順我大司王朝,一律釋放,既往不咎。”
“臣遵旨。”
我最後看了一眼司彭慕:“來人,將他押走。”
“是!”兩名侍衛一人一邊將彭王押起來。
“好!好!司無尋,你夠狠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好……我就等著這個王朝如何毀在你手上……”司彭慕氣急敗壞地吠起來,被侍衛一口布塞住了嘴,架著拖了出去。
我鎮定地看著他走遠,目光平平地收回來,轉而看向允親王:“允皇叔。”
“臣在。”允親王輕咳一聲,跨前一步。
我微笑道:“彭王先前掌管吏部、兵部,現吏部上下事務就要麻煩允皇叔代為看照了。”
“臣定當竭盡全力。”允親王道。
我點點頭,又轉向恆親王:“恆皇叔,衛國一役中幸得皇叔相助,現加封大將軍一職,位列朝首。”
“謝尋王。”
我轉開視線,面對所有大臣:“至於另一半兵權,將由本王親自監管。如無他議,退朝!”
一批一批大臣有規律地退下,猶如海水退夕般離去。我巍然地坐在龍椅上,看著人滿為患的大殿漸漸清冷,直至最後一個大臣離開,臉上的笑容再也撐不住,迅速凋萎下來。
“公子……”椎水在一旁輕輕喚我。
我擺擺手,才發現手心裡全都是汗。是誰說,越是在敵人面前,越是要擺出最大度的笑容?可知道,笑容退卻時,也傷了自己。
怎麼也沒有想到,簡單一個殿審,會橫出這樣的波折。帝位資格,身世猜疑,讓我幾乎血氣上衝管不住自己的脾氣。
“公子,彭王那些中傷的話,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椎水安慰我說。
“不。”我輕輕說,很多被看作是理所當然的東西,當頭地一問,卻連我都沒法回答自已。對於過去,我只是模糊地知道自己是一場叛亂的受害者,最後也終於迴歸了原位。可是,過去,究竟是怎樣一段歷史呢?我想了想:“椎水,你替我去調一下那段時間的史卷,我想閱覽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朕……其實我還是想寫成“我”的……
26、chapter 24 史卷 。。。
連日的操勞,忙到今天終於清閒了下來。下午允親王和清隆覲見,一起商討出了空缺文官的就職名單,到了這一步,算是平安過渡了非常時期。
弄完名單,看看天色還早,逮了墨彎,決定去一次紫鸞殿。
先前在早朝中,很多官員上奏提議我從現在住的紫辰殿移往紫鸞殿,因為那裡是世代帝王安榻之所,我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放棄了。儘管如此,有些遺物還是要整理一下。
紫鸞殿外把守的侍衛不多,殿內一如從前的華貴,厚紅地毯,黃金垂幔,父皇走了之後,這裡的一景一物都沒有移動過,宮女也每天來擦拭房間,聞得到百花的清香。
我踏進書房,偌大的檀木書桌上堆滿了書卷,彷彿桌子的主人離開一會兒就會回來,只桌角那壇硯內凝固的墨跡昭示些蛛絲馬跡。
“這些都要收拾嗎?”墨彎走上前去,“顯然,你的書桌要乾淨很多。”
我橫了他一眼,也跟著整理起來,很多書開啟著,或是翻在某一頁,經濟的文學的地理的都有,有些還有筆勾畫過,這些書父皇是不讓別人隨便碰的,我一本本拾起來疊好。記得小時候我最怕就是跨進書房,總希望父皇案頭的書堆得高一點再高一點,這樣就看不見他的樣子。天,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父皇讀過那麼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