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鳳眸有如鷹隼,攝著執著的黑芒,他抬起手中的玻璃樽,突然向下,懸空在絕壁上方,話鋒一轉:“放了司無尋,否則我立刻毀了它。”
“你不敢這麼做。”玹蕪的手指又抽緊了一分,森寒冰冷。
“不。”木韓井目光銳利,“是你不敢這麼做。”他微微揚起臉,“雖然你服了藥,但以你的體質,這麼大的太陽下,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吧。”
木韓井說得漫無邊際,我卻明顯感到玹蕪的指關節僵硬的聲音。
流雲空中掠過,似萬馬奔騰,無聲無息。
“好!”玹蕪咬咬牙,轉而浮起一絲妖異的笑,他的手指漸漸鬆開我的喉口,一寸一寸,他說:“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木韓井沒有說話,沉沉地點點頭。
袖底伸出白色帛綾,我只覺得手上一緊,已被白綾纏繞雙手,整個人一輕,被騰空送了出去,拋上懸崖,底下,萬丈深淵。
同一時刻,木韓井丟擲手中的玻璃樽,飛身來接我。
身後,紫衣蹁躚,玹蕪亦騰身來接“血菩薩”。
“血菩薩”像兩顆嗜血的淚珠空中翻轉。
黑衫,白衣,紫袍,懸崖上交錯起舞。
身體在半空,我抬起頭,對面的木韓井如黑鷹般朝我而來,近了,近了,他漆黑的眸子凝望著我,伸出手臂,似要接我入懷。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揮舞衣袂帶來的熱風,溫熱的指尖觸到我的臉龐。
忽然,一道向後拉扯的力量襲來,我驚呼一聲,他的手指夠到了我的衣衫卻沒抓到,臉龐瞬時卻隔了好遠!
人筆筆直往相反方向竄去,正與玹蕪擦身而過,他的嘴角勾起邪惡的笑意,像是荒野裡散不開的陰魂。
我落回岸邊,被綾衣釦住。
玹蕪另一隻袖底綾出,如白蛇一般朝“血菩薩”捲去。
“休想!”半空中木韓井騰地回身,拔劍出鞘,劍身輕挑瓶身,玻璃樽立刻彈入半空。
血色的“血菩薩”在白芒下耀如寶石。
一紫一黑,兩個人同時身子上衝,白綾與利劍一觸而過,木韓井足點白綾,躍身奪回了“血菩薩”。
凌空之上,蒼穹之下,白綾如虹,青劍出鞘。
空氣如透明的水紋加速旋轉。
雲端,一場絕世高手的對決。
“你這是毀約。”木韓井站在半空之中道。
“是啊,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殺了你更簡單。”玹蕪遊身迴轉,白綾交錯騰動,忽然綾間無數銀針飛射,雨點般朝木韓井飛去。木韓井也不避閃,左手執起青劍在面前劃出一個圈,空氣隨風流動,瞬間如豎起一道透明的牆,銀針盡數沿著風流的方向飛切出去,一絲一毫都不沾身。
“很好。”玹蕪冷哼一聲,指尖數道寒光發出,直射向風牆的中心,木韓井往後退了兩步,右掌往前猛推風牆,銀芒觸牆,竟改變方向反射回去,玹蕪迅速抽起白綾,瞬間將銀芒化為烏有。
微小的銀芒消失在日光裡,彷彿剎那從地獄往返人間。
搖曳的白綾空中悠悠飄蕩,蹁躚如亂世浮花。
看不見的劍氣遊走,藏住衣袖底下的利劍。
斷崖絕壁之上,眨眼之間,絕美的死亡之舞。
“呵呵,不愧為‘風影公子’,佩服佩服!”玹蕪笑得張狂,浮花掠影,白綾如波,忽然像花苞一般再次張開無數條細綾,波浪一般朝木韓井逐去。木韓井騰身往上,另一道白綾又生髮出來,從上面覆蓋過來。
整片天空頓時彷彿白色的海洋,遮蔽了日光,茫茫無邊,白色的浪湧交纏,木韓井一身黑衣,就像波浪裡搖擺不定的黑帆。
它忽然開始收縮!一浪一浪相互交織,彷彿蠶繭一般收攏,收攏。木韓井避過一浪白綾,利劍快速轉動,白綾呼呼作響,海面瞬時捲起大風,純白色的海的世界,漸漸騰起煙雲,透明的雲絲包裹在木韓井的周圍,流淌,流淌,仿若另一個蠶繭。
白色的蠶繭層層緊縮,如貝殼,透明的蠶繭包裹周身,如珍珠。貝殼合上的一剎那,木韓井忽然張開利眸,利劍劃破天地,割開了白色的貝殼,破繭而出!
風之劍。
快如閃電的利刃帶著巨大的力量,盪開的風直吹得崖上人東倒西歪,南峰上大弟子方域護住了柏藤,內力不佳的,統統跌倒在地。
銀白色的天空,兩人的衣衫被風鼓著獵獵作響,濃紫,深黑,仿若飄揚的旗幟。
帛綾寸斷,貝殼一瞬間散開,無數白綾空中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