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修!過來付賬!”重溪在前面買了一兜醬鴨,習慣性的向後伸手摸錢袋,結果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摸到。重大樓主的小臉略扭曲,看見戰修跟一堆穿著甲冑之人相談甚歡,反倒心情好了。
好得莫名其妙的。
不要說是皇城軍了,放眼整個天下,對於重溪這個人,也基本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這回看著正主兒了,才明白什麼叫做“紅顏禍水”。臉小下巴尖,唇薄鼻挺眉細長,眼尾上挑帶了十足的風流意味,瞳仁黑得跟墨一樣。這種人往那裡一站,就是一幅畫。
幸虧重溪是個實打實的男子,要是個姑娘,鐵定是個狐媚惑主的。
“不好意思,貴客找我有事,先走一步了。”戰修跟他那些兄弟告辭,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重溪身邊。付完帳,幫人拎著鴨子繼續逛。
“巴圖魯,那人是誰?”
興和樓二樓,一個年輕男子和一個壯漢打量著樓下的情況,被稱作巴圖魯的壯漢恭敬的彎下身子:“非常抱歉太子殿下,屬下不知道。”
耶律楚材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皮:“小二,結賬。”
“好嘞!一共是三錢銀子。”
耶律楚材財大氣粗的扔了一錠出去:“不用找了,多的就當爺賞你的!”
“謝謝大爺!”
出了酒樓,耶律楚材拍了拍巴圖魯的肩:“走,我們去看看。”
剛才跟皇城軍聊了幾句,戰修才想起來應該帶重溪去哪裡逛。
高國有三怪:一怪醉樓不醉,二怪重溪非溪,三怪花釀無花。這前兩怪一個在自己身邊,另一個是自己身邊這人的產業,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剩下的這一怪,不在龍雀城,正在這京師繁華之地。
“重樓主,可有興趣喝酒?”
“有好酒不早說!”重溪眼看著就要炸毛,戰修趕緊順。
“不是不早說,而是這酒不好喝。”
重溪撇嘴:“不好喝你跟我說。”
“誒,此意非彼意,這酒好喝卻又不好喝。”
重溪本就是個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了戰修的意思,興致也跟著起來了:“說來聽聽。”
“重樓主可聽說過花釀?”
“花釀無花的花釀?”
“正是。這花釀無花乃是三怪之一,這種酒雖名為花釀卻根本就不是用花釀成的,甚至與花無半點關係。”戰修看重溪興致勃勃,不免有些奇怪,“醉樓乾的就是訊息買賣的行當,怎麼重樓主沒聽說過?”
重溪無所謂的笑了笑:“要訊息的,不是要殺別人就是要救自己,門派人數武功招式毒藥解藥,無非就是這些東西。連腦袋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誰會去費盡心思要一個釀酒的方子,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麼。沒人要,我又何必去找,自討苦吃。”
“那我就一盡地主之誼,讓重樓主開開眼界。”說著拉著重溪的手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小弄堂,戰修熟門熟路的敲響了右手邊最裡面那個屋子的房門。敲了十多下後,房門終於開了,一個顫巍巍的看起來快要埋到黃土裡的老太婆站在門邊。
看見戰修,老太婆咧開沒有一顆牙的嘴,笑了。
“阿婆,我帶朋友來吃酒。”戰修笑眯眯的跟老人家搭話,“最近身體還好麼,我上次讓人捎的東西合不合阿婆的胃口啊?”
“好、好,你帶來的東西都好,阿婆都喜歡。來,娃子,進來坐,別在外面站著了。”阿婆招呼著重溪進屋,然後拿著一個小罈子走到屋裡惟一的一個酒桶前,舀了滿滿一罈酒端過來。
戰修給重溪倒了一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示意那人喝來嚐嚐。
重溪半信半疑的嚐了一口,結果眼淚都嗆出來了。
“哇,這什麼酒這麼嗆!跟鏹水一樣,一路燒著下去的……誒?”重溪說著說著就覺得嘴裡的味道不太對,然後又是一大口……“這酒,怎麼釀的,好技術啊!”
“我就說吧,花釀無花,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名字,是要有手藝的,是吧阿婆。”
阿婆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臉上的褶子一笑都擠在了一起,看著倒也不難看,挺和藹一老太太。
“現在打著花釀旗號的酒太多,真貨卻沒幾個。要說正宗,只有阿婆這獨一份。花釀不像別的酒要細品,這個可是要喝急酒,要是慢了,這滋味兒可夠你受的,就跟在嗓子眼兒裡點了把火一樣,燒得那叫個難受。”
重溪咂咂嘴,似乎還想要再喝,讓戰修給攔下了。
“花釀不能多喝,這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