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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若是再走仍沒有人家,我們可就只能夜宿荒山了。”陳鬱川一提韁繩走過去,見謝映廬眼底一片喜色,不覺有些好笑:“宿在外頭更要當心,受了涼又要喝藥了。”
“反正都喝了這麼多年,習慣了嘛~”謝映廬彎眉一笑,又立馬補充:“不會那麼容易著涼的,我一定蓋得好好的才睡。”
“知道就好。”陳鬱川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尖,“只是這荒郊野嶺的,怕你不習慣。”
謝映廬正想反駁,前頭去探路的一個侍從策馬歸來,一勒手中韁繩道:“少爺,前頭有間茅草屋,門前留了條子,說是專給過路人休息用的。”
一行人撥開路上蓬亂的雜草,下馬走了十來步,就瞧見一座草頂竹篾泥牆的小屋坐落在小路盡頭,陳鬱川走過去,果然在竹門上瞧見一張信箋紙,上頭規規矩矩地寫著“煩請自便”四字,推門看了看,屋內黑漆漆一片,他燃了火摺子一看,屋子裡有一張鋪滿乾草的木榻,牆角放著一堆乾柴和一口大水缸,雖是簡陋,卻也十分潔淨,顯然是有人打理著的。
謝映廬在他身後瞧見了,上前揭開水缸上頭的木蓋,藉著火光看了看,裝滿了大半缸的水清澈透亮,顯然是乾淨極了。
“是這山上的守山人修的屋子嗎?”謝映廬一面把蓋子蓋回去一面回頭問陳鬱川,後者點了點頭:“或許是吧,我們明日走之前將所用柴禾清水再添補回來便是。”
一行人都是文武雙全的好手,在這山間打個野味自然不在話下,不過半個時辰,屋子前頭就燒起了一堆旺火,幾隻野兔飛鳥就被烤出了油水,滴在火堆上便會“滋”地一聲爆出個火星子。
謝映廬也分得小半隻兔子坐在火堆前烤著玩兒,陳鬱川坐在一旁教他掌握火候免得烤焦,火光映在兩個少年年輕的臉上,帶出暖暖的紅。
謝映廬頭一次野外烤肉的成果顯然不錯,他先自己嚐了一口,覺得味道合適了,這才遞到陳鬱川面前:“阿川哥哥,你嘗一嘗好吃嗎?”
陳鬱川撕了一塊肉下來,吃完就十分滿意地點頭:“好吃,小九兒手藝真好。”
“真的?”謝映廬眼睛一亮,對他來說,陳鬱川的表揚顯然讓他受到了莫大的鼓勵,笑眯眯地把手中的兔子一分為二,把一半遞到陳鬱川面前:“那我們分著吃!”
陳鬱川自然不會拒絕,吃完後又去拿了些乾糧清水看著謝映廬吃了,謝映廬吃了一些就不肯吃了,陳鬱川便拿了一隻捆了雙腳的小山雀給他玩,這種小鳥性子活潑又喜宿矮小樹叢,十分好抓,此刻被謝映廬捧在手中,也還在嘰嘰喳喳個不停,謝映廬頗為好笑地點了點小山雀的深橘色的尖尖的喙:“你都不會害怕的嗎?怎麼一直叫個不停呢?”
陳鬱川坐在他身邊,撕下一小條野雞肉遞到謝映廬的嘴邊:“說不準就是跟你求饒呢,你不放它,它自然叫個不停了。”
謝映廬啊嗚一口吞掉肉條,掌心的小山雀體溫很高,像是捧了一小團的火一般暖得很。似乎是被謝映廬逗得煩了,小傢伙一身的羽毛都炸了起來,像只蓬蓬的小糰子,謝映廬噗地笑出聲來,把手裡的羽毛團子捧到陳鬱川面前,陳鬱川見了也是好笑,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小山雀,立馬被小傢伙毫不留情地啄了一口。
謝映廬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點了點小山雀的腦袋:“不準亂啄,不然就不放你走了。”
也不知這小傢伙是不是真能聽懂,謝映廬話音才落,小山雀就懨懨地縮回了頭,趴在謝映廬手心裡不動彈了。
“難道你還聽得懂嗎?”謝映廬睜大眼睛看著小山雀,倒是想起另一隻聰明的鳥兒來,他扭頭看著陳鬱川笑道:“像那隻海東青一樣……”
陳鬱川也想起那隻被自己嚇唬的小鷹來了,笑著點了點頭:“只是沒那傢伙兇狠罷了。”
“也是……”謝映廬一面點頭一面將小山雀腳上綁著的細繩解開,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腳邊,小傢伙原地蹦噠了幾下,見周圍坐著的人都沒有要撲過來抓自己的意思,這才十分悠閒地振翅往不遠處的灌木叢飛去了。
“既然這麼聰明,下次可小心些別被抓了啊……”
看著小山雀消失在黑壓壓的樹叢間,謝映廬彎了彎眉眼輕聲嘀咕了一句。
待夜色深了,謝映廬便把那木床上的乾草收拾了一下,見陳鬱川和阿羅拿著幾件厚重衣服進來,露出惋惜的神色:“早知道該留一匹棉布下來的。”
他們從布行買的布料織品全是託鏢運回帝京的,其中有幾匹棉布,色彩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