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雖然虛弱,語氣仍然剛硬,外頭的人一聽知道是教主醒了,無不臉上露出笑容,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以來教主都是睡睡醒醒,傷的太重,許是哪日睡了便再也醒不過來。
之前教主醒來過一次,只說了傾盡全力捉拿蘇夜便又暈了過去,這回醒來,應是身體好轉了。
侍衛聽著教主命令,站起身恭恭敬敬進屋,在離教主床邊兩丈遠的時候跪下。“稟告教主,屬下發現了蘇公子的東西。”
“呈上來。”嚴洛在身邊侍女的幫扶下坐起身來,半邊身子依著床,臉上毫無血色,如同白紙一般。
侍衛雙手舉起,手中捧著一把玉笛。
侍女走過將笛子接過,遞到了嚴洛面前。
嚴洛看著那笛子愣了一瞬,眼眶一下子便發紅,手指握上暖玉的笛子,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這東西,在哪裡找到的?”
“這是在百里之外的青山鎮上一戶著了火的人家找到的,廢墟中有四具屍體,兩男兩女,其中一人懷裡便是這笛子。”侍衛也不敢有何隱瞞和誇大,便將所見實情一字不差盡數告知了嚴洛。
害了教主的蘇公子死了,教主定會高興的賞他個白銀千兩,再不濟也是本武林秘籍。
這侍衛正眼巴巴的等著教主賞賜,嚴洛卻看著那笛子出了神,手指在笛子上細細撫摸過每一寸,在撫摸到一處血跡時,頓了一頓。
“那抱著笛子的,是什麼樣的人?可能認出他的身份?”
“面目已經燒焦,驗屍只能看出是個年輕男子。”
“不會的……不可能……”嚴洛緊緊握著那笛子,手指節都泛出白色。蘇夜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蘇夜就算傷重的奄奄一息也會活過來的,蘇夜還說過會回來尋他,蘇夜還沒來殺他報仇,怎麼會就這樣死了。
蘇夜……你還沒有把我害死,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嚴洛手指緊攥幾乎要將玉笛捏碎,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疼入心扉,太過用力的捏這笛子,肩頭被捏碎的骨頭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蘇夜不可能死!去把他給我找出來,找不出來統統殺了你們陪葬!”
嚴洛劇烈地喘息著,眼睛散發出野獸般的兇戾光芒。那跪在地上的侍衛嚇得連滾帶爬出了嚴洛臥室,打了一盆溫水的侍女嚇的“哐當”一聲失手打翻了水盆,轉身便也慌亂跑出了房間。
“你不能死,我不許你死,你怎麼敢死。”叮叮噹噹的響聲從屋內傳來,不斷的有東西砸到窗子上,門外的侍女都嚇得抖做一團不敢出聲,只跪倒一片喊著教主息怒。這會若是誰闖進屋去,必是有去無回。
門前的燈籠在風中劇烈搖晃,不多時便被寒風吹滅,頓時世界一片漆黑無光。
“蘇夜,那個聚賢山莊還有多遠。”一條小路上兩個男人揹著一個包裹慢慢前行,其中一名白衣男子邊走著邊抬袖子擦掉臉上的汗,有些疲累的問道。
“不遠了,翻過前面那個山頭就到。我們不能走官路,若是被嚴洛的人瞧見,便沒等到聚賢山莊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蘇夜見秦苑面有疲憊之色,放慢了腳程。他這些日子雖然趕路辛苦,但是每次都運足了真氣,慢慢的禁錮許久的內功也慢慢恢復,整個人已經將武功恢復了七七八八,這走起路來自然腳下生風,倒是苦了秦苑,並沒有練過什麼武功,還要如此辛苦的陪蘇夜一起趕路。
“等你到了聚賢山莊,我便去尋我師父,至今才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秦苑苦笑搖搖頭,以往都覺得師父太過無情,現在想來,多情反而害人,嚴洛若不是對蘇夜有情,何以兩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若不是對蘇夜有情,又何以兩人一起亡命天涯。晚櫻若不是對他有情,又何必獨自一人遠走江湖。這些恩恩怨怨,情情愛愛,果然會使人失去決斷,若是不愛上一個人,是不是就真能像師父說的,去愛天下人。
“……”蘇夜腳下一頓,“也罷,我們終歸要各走各的路,和我一起反倒不安全。”蘇夜雖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也有些捨不得這個朋友,他與秦苑,可謂是同經歷生死,就這麼分開,倒是有幾分悵惘。
這餘下的路,兩人倒是有某種默契似的,越走越慢。也許都想這路再長些,兩人就不會有分道揚鑣的時候。
原本可以在天黑之前到聚賢山莊,兩人偏偏走到了晚上才到離聚賢山莊幾十裡的那座山裡。山間的小路更加難走,有時一腳踩下去會被雪淹沒膝蓋。小路的另一邊是萬丈懸崖,稍不注意便會跌入這深淵,粉身碎骨。是以兩人都走的小心,若不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