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3 / 4)

金小貓就著瓢飲了幾口,便交與一旁老漢金山,開口問六二道:“可是問明白了?先生是在此處落腳?”

六二含笑道:“那大姐說,村中劉山人家裡,確是住著一位先生,與爺說的一致。要前去拜訪麼?”

金小貓搖搖頭:“不必,只在此等著。等到先生來,這世上便無金亦舒。”

旋即,又是小小一笑,“只有金靜彤了……”

金山抬眼看看金小貓,微不可見嘆口氣道:“爺,定要這樣?官家那廂……”

“所謂行路偶見流匪,被截了去,也非不可能之事,何況先生現下不也過來接我了!”

金小貓垂眼看看自家修剪整齊的雙手,思緒轉向離京之前在山莊中,散先生夜訪,對自家笑道:“靜彤為何執意要走,又不用官家賜的字?”

自家那日回答:“想學先生遊歷,靜彤如今京中無牽無掛耳……”

散了家僕,除卻一意留京看顧同袍故人的趙破虜,身邊只餘這二人罷了。

“靜彤!小貓,來得甚快啊!”

聞聲,金小貓抬眼長望,果見那村口,緩緩行來一位蒙巾的先生來。

“靜彤勞先生久侯了……”金小貓起身大步迎上。

八月,官家得來金小貓頭一封信,厚厚一大疊。隨信前後腳來的,卻是自家外甥金亦舒路遇流匪,被殺落山崖的訊息了。

官家派人去尋,果見出事之地,早有人把一主二僕的屍身裝斂好。等再運回京中,已是腐敗不堪,形容無法辨認。只得在查驗了身上佩物,確認身份無誤後,與自家皇叔皇嬸一處埋了。

官家難過許久,終是嘆了一口氣,把這事兒丟開了。

轉眼又是初冬。

臨安小雪方霽,西湖邊上立時冒出許多人,來遊賞這難得一見的早雪美景。

薄薄一層瑩白,落在枝頭堤上,屋簷車頂,嬌弱地彷彿只等冬陽一出,便會化作神女殘淚,只在人間留取幾許微冷的溼潤,叫人恨不得頃刻間就飽沾濃墨,就著這幾許溼潤,落於宣上,勾勒出這令人悵然的美景。

而卻有這麼一處賣文房的小鋪,不過小小一間,生意卻還頗好。

那東主並不常露面,看店的是一老一少兩個僕人,老的沉穩少的親切,並不以士子的窮困而有失禮節。

若是遇見有人實在付不起買筆墨的銀子,也只需留下一紙精心所寫的詩文即可交換。若是這詩文入了東主的眼,或許還能得到東主送的一小罈子桃花釀。

這東主實在算是個雅人,把這小小文墨鋪照著他的字號,取了個雅名——“貽管齋”。也不掛招牌幌子,只在牆上掛了一枝赤管的毛筆。周邊牆上也無多裝飾,只在臨湖的兩扇大窗上刻了一套十二時的花貓圖。

來此的學子間有人猜測,這位東主把個貽管齋取義《毛詩》中的《邶風靜女》篇,約摸是個久侯情人不至的女娘,也有人憑著東主那一手勁瘦有骨的字,想著必然是位灑脫的儒士。

可這位眾人眼中神秘莫測的東主金小貓、所謂的靜公子,此刻正靠坐在落盡殘葉的桃樹上,微眯著眼,細細品著打這棵桃樹下頭埋的櫻桃酒。

許是酒入愁腸,這位銀髮披肩的青年半掩了臉,低聲自語:“都說對人若有了執念,即便過身,亦會入得那人夢裡。可是五寶啊!你怎不來看我呢?”

“我……甚是念你啊!都,忘了你我對飲,此刻該會是甚個模樣了……”

“呵呵,小……小官人不怕冷麼?”頭頂傳來嘶啞男聲,金小貓抬眼看去,卻是個陌生男子,雙眸含笑,正看著自家。

“手邊有酒,心間有友,哪裡會冷。”金小貓亦是彎唇一笑。

“吾……我聞得這酒甚美,可能許一盞?”男子毫不客氣挨著人坐下,指了指酒罈,“只用一盞便好!懷……懷個故人!”

金小貓皺皺眉,看面前這人笑意殷殷,那眸中分明透出的是抹懷念之色,心下不覺也起了惺惺相惜之感:“何必一盞,要飲,便作一罈。我不善飲,家人也不許我偷酒吃,若是醉了,怕是會挨嘮叨。”

那青年哈哈大笑,抱過酒罈深聞,只覺又甜又美,大聲讚道:“好酒!好酒!”立時揚起脖頸,將那罈子櫻桃酒沽沽飲入腹中。

“甚好!”飲罷,那人也將身子靠在桃樹上,舉目望那煙雨西湖,笑眯眯開口,“小官人,說來你我萍水相逢,日後也不定會再照面。我看你人好,倒是很想跟你說說心底話,不知你樂不樂意聽?”

金小貓唇角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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