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強撐著嗯了一聲。
金大郎連忙起身把金小貓靠在懷裡,虞五寶一勺一勺把藥引與他吃下。又依法取了藥叫他服了,才道:“此時便可睡了!”
金大郎見金小貓睡下,便開口道:“我守著小貓罷,畢竟此事,由我而起。”
趙破虜搖頭:“做是旁人做的,那也怪不得你。你也掙了幾日。不若先去休息,明日再說。”回頭看看虞五寶,見他一臉如釋重負,不由笑對他道:“虞小官人,多虧你來我家少主才得救命。想必這幾日你也很繃著勁,不如先到客房裡睡一覺?趙某這裡守著便是。”
六二聽著就去請虞五寶先行,孰料甫一拉著衣袖,虞五寶歪著便倒。六二連忙拿肩扛上,耳邊就聽得一陣輕微的呼嚕聲。
虞五寶竟是站著便睡著了!
是夜,虞五寶睡得迷迷糊糊,只覺自家胸口傷處一陣一陣發緊,悶得出不來氣。又覺得自家仿若魂離己身,只想遠遠飄去。這般折騰,到了天明方才睡得沉了。
等他起來,日上三竿,開合居里連朝食都用罷了。虞五寶顧不得尋點心填肚,幾步匆匆趕到金小貓床邊,守夜的卻是換了六二,正趴在一邊打呼嚕。
金小貓睡得安安靜靜。虞五寶只覺眼前這人雖說病容滿面,卻是怎麼看怎麼入眼,怎麼想怎麼入心。自知曉自家心意始,沒有一刻不盼著能兩情相悅的。其中雖有多次退縮,念及倫理,他自不會去逼迫使強,可這一線生死,卻叫他心頭驟驚。
不怕不知,只怕遲了。
虞五寶先頭的退意此刻洶湧反撲,匯作一波一波的巨潮,在心頭只反覆響著四個字——絕不放他。
虞五寶拍拍六二的肩,把人叫醒退下,自家來至床邊,俯身吻上金小貓雙唇,口中呢喃有聲:“絕不許……你再逃了……”
“不逃……”
耳邊似有嘆息,虞五寶猛然睜眼,把手支在金小貓兩邊,細細看著眼前這人。依舊是閉著雙眸,連睫毛都未有一動,不免失笑:“怕是想得多了。”起身復又坐在床邊,袖子卻被勾了一勾。
虞五寶垂眼看去,一根極瘦削修長的手指勾住袍袖,緩緩地動了一動。
“你……我……不逃……”
虞五寶怔怔看著那手指,似未從夢裡醒來一般,捂著臉趴在床上:“當真?不逃麼……小貓兒,你快好起來,明明白白與我說……”
不說這廂金小貓病情轉好,諸人歡喜有加,只說這安寧侯府,襄陽王爺趙珏,與他那半子崔崢兩個,心情卻不甚快活。
非是因著蜜雪蟾寶物與了旁人,而是這煙花笑的毒源,到底叫官家猜了過來。
說來也巧,若不是金小貓毒發引出田家二郎田誠,也爆不出那日田誠藏匿之處。展昭雖未親自追蹤,那雁八愗也不是個花把勢。當日他聽得金大郎一喊就去追人,跟著便見田誠進了崔崢府裡。只是門禁警覺,才沒能進去。雁八愗圍著侯府繞了幾圈,見處處嚴謹,這才不得不回去知會展昭。
想來蛇蹤虎跡,凡事必有露白之處,這人也如是。田二郎下得那粉兒不是正毒,乃是與煙花笑相輔的一道引毒,單用只會叫人體熱難耐,肌膚敏感。打個比方,便是與魏晉朝的五石散相近,與煙花笑同服,那便是烈火燃餘炭,一下下便把底子燒盡了!
因葉尋根,這人又不是傻的,自然倒推出煙花笑與此間有關,即便不是親下的,也是有干係的。
待展昭把此事報與包大人,包大人又稟告官家定奪。官家心頭惱恨宮中先頭亦有人中得此毒,不免有心拿著靖哥兒詐上一詐,不料卻詐出一個意想不到之人來。
先頭不說,隻眼前這下煙花笑謀害皇嗣的,竟是跟隨龐妃多年的婢女,名喚春柳,如今同著龐妃一道看護靖哥兒。
那日,正是拿了摻有煙花笑的糕點喂靖哥兒吃……
而這春柳之父,卻是崔家的家僕犯了事兒被趕出發賣。其父因著體殘,無人願買,更被牙婆所棄,後不知所蹤。倒是春柳貌美伶俐,自是有幸,被還未入宮的龐玉燕看中買入龐府,後又隨著自家嬌嬌入了宮做了娘娘。
此等關聯,若是無心不算甚事,若是有心,那便如重重迷障,叫人不得不去探個清明。
官家算是有心算無心。饒是襄陽王爺崔侯爺兩個再小心,也由不得官家當殿開口:久聞崔姐丈園林甚美,朕實在有心一觀吶!襄陽王叔又正在府上,咱們骨肉也一道香親香親。”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六回:所謂知己又知彼
官家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