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一勺地往鯉魚身上澆,連帶肚腹裡頭都不放。
待鯉魚炸得金燦燦的又脆又香,金小貓順手自池子裡頭又撈起一條泥鰍,往魚肚子裡一塞,泥鰍受熱,立刻亂蹦,把個鯉魚也帶得跳起來,正與活時一般無二。
李慎看得目瞪口呆,指著鯉魚直說不出話來。
金小貓卻已然把糖醋汁兒調好,澆在鯉魚上頭。
糖用的是蜜糖,醋用的是白醋,裡頭加了紅豔豔玫瑰汁兒,拿水芡收得透亮。
是以這條糖醋活魚聞起來清雅,看起來紅潤,嚐起來……
“你這女娘作甚!這魚是本世子的!”李慎怒容滿面。他只食了一筷就覺得盤魚太少,這不知哪裡鬧出來的女娘竟然憑空出來把魚劫走。
且,最叫李慎惱火的,便是這女娘便吃邊說:“方方食這幾日不開張,老孃就睡了幾天!可算有吃的了!”
李慎瞠目結舌得看著眼前這人狼吞虎嚥,一些也不與這人俊容相配,忽然渾身一抖:難不成,大宋境內,人人都與外相不同?廚子做不好飯食,東主卻精通易牙之術。男子溫和謙恭,女子卻粗魯不羈!若晚間見著大宋皇帝,難不成不與平日所聞,竟是個刻薄小度之人……
李慎搖頭,抬眼望望方方食窗外。六出乘風而至,越來越急。
似乎就要把東京的一切全部掩藏起來。
這大宋,在李慎看來,是未知而危險的。
“食了你的魚,就該與你銀子。老孃我從不佔人便宜!”
一錠銀子落在桌上。李慎皺眉看看銀子,抬眼去看那丟了銀子的女娘。
只見這人俯身抱起敬哥兒,高高飛了幾下,逗得小兒哈哈直笑。那側顏溫暖,明媚,如同冬夜燭火,叫人心生羨慕。
“這個女娘……卻也有意思……”
金小貓收拾停當,剛要出門,就被陳嬌娘一把拉住:“小貓哥哥,我把客人的魚吃了。”
金小貓點頭:“無妨,你叫麻廚子把我與敬哥兒制的點心取來,送與那位世子爺……他原本不是要吃的。銀子備好了,也叫麻廚子送去。不可多話,不可辯解,送了就回廚間擇菜。方方食明日便開張。”
“阿嬌妹子,你與敬哥兒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