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再往旁邊一丟,砸出一地煙塵:“敢再說我閒,下次便把小鼠丟了!”又難得長嘆,“你我向來緣淺,奈何竟情深如許,不知那叫老孃相愛相殺兄弟死心塌地的貓兒,又是怎樣的……”
虞五寶默然,這等粗魯不著調的本性,誰人消受得了!
卻還沒完,只見陳嬌娘劍眉一挑,拎起虞五寶的衣領往前搡搡:“小鼠,咱們酒一杯吧?聽你家老爹說了,你那小黑屋裡頭,可是藏有櫻桃酒的!什麼時候釀的?誰釀的?啊?”
虞五寶忍無可忍,一指谷門,怒喝道:“陳嬌娘你這討厭鬼,滾!”
作者有話要說: 討厭鬼其實是個女漢子!
☆、第六十八回:風火娘子闖汴京
有自家老爹虞谷主在,陳嬌娘自然不必滾出藥谷,相反,見慣兩個口舌之爭的一眾大人權當這兩個小的在鬥氣。世上甜蜜蜜的青梅竹馬多得是,唯獨這一句兩句話說出來就要鬧得沸反盈天的,約摸西輔境內也就這麼一對兒。
不是陳鴻辛不曉得自家嬌嬌粗魯,相反是見她說話行事一股子匪氣,平日張口閉口皆把“老孃”掛上,饒是自家祖上也出過綠林豪強,也是看不過女兒家這般行徑的。
女兒家便該有女兒家的樣子!不說男女大防,單隻著了男裝四處跑,就夠人頭疼了。陳嬌娘被祖父快手定了親,打得便是旁人不識嬌娘的本性,初見還當是個淑女,誰知道這淑女眨眼變作胭脂虎,吼一吼,叫膽小的魂兒都掉了。
先頭陳鴻辛有意把陳嬌娘與虞五寶兩個湊一對小夫妻,看上的便是虞五寶不嫌陳嬌娘風火性子,兩個自幼能玩到一處,虞五寶性子雖說孤拐,卻是把這個青梅小女友看到眼裡的,不然也不會與她吵逗起來,一連許多年。
再,陳嬌娘生人面前也極能做派,拜她孃親所賜,也能把個行止端莊的閨秀模樣裝上幾分,總歸是好一個貼心花樣子,叫人看了只覺好的。這些,便是叫他陳鴻辛把自家風風火火的嬌嬌嫁與虞家,也丟不了幾分面子。小夫妻兩個將房門一關,外頭哪管這些閒事?
虞五寶卻是把陳嬌娘看作兄弟的,只不過不是那等可以兩肋插刀的,卻是叉自家兩刀的。礙著自家老爹與陳家伯伯的交情,這等被插刀的苦痛,只得咬牙忍了。至於陳嬌娘的性子,虞五寶只當是個炮仗,不點上一點叫他炸了,自家總歸不舒坦。你叫我不痛快,我叫你痛快不了。
是以虞五寶不被逼到絕處,對著陳嬌娘總是一股子不溫不火,外頭看著,倒說這小魔頭遇著個剋星,方不胡亂了。
虞谷主現下見著這寶貝克星克不著自家折磨人的小兒子,轉去做了旁家媳婦,只得一笑罷了。不過卻是不死心,與陳鴻辛兩個一商量,把個夫妻不成的小兒女生生拗成了幹兄妹。兩個小的焚香祝禱,義結金蘭(?),到底全了兩個老的當年所願。只不過在陳嬌娘看來,自家與娘貨小鼠成了姐妹,也算是對當年兩位夫人私下戲言的一種安慰。
“若生男,為兄弟,若是女,便姐妹,一男一女為夫妻……”諸如這等不負責任的指腹為婚,早該教人丟到九霄雲外了!
既為了兄妹,虞五寶算是把個心事丟了泰半。自家好容易脫逃,便心心念念想著自家小貓兒來。
只不過少年相思如潮湧,一波未盡一波起。虞五寶,趴在書房桌上,只覺得自家著實忍不下去了,恨不得一睜眼就在金小貓的開合居,瞧著金小貓在六二服侍下漱洗,用朝食,摸豆子,對著自家微微笑道:“五寶你來了。”
雖說是想,虞五寶倒把這等事看作真的,亦是微笑迎上,喜滋滋道:“小貓兒,我來看看你……”
話音未落,卻是從裡間出來一雙佳人,一人手裡捧著玉冠,一人拿著錦袍,溫柔似水地上前:“七郎,讓奴來服侍您……”
眼睜睜看著兩個色女在自家心上人身上上下其手,自家心上人也顯得甘之若飴,虞五寶實在忍不得了!將拳頭一握,衝著兩個纏人的女娘便是兩下,把這兩個打得遠飛出去,自家狠狠抱著金小貓泣道:“說好的三生三世呢!小貓你一刻都等不得麼?”
正哭得傷心,胡覺頂發一緊,虞五寶立刻警醒,把眼睜開,面前卻是一張叫他恨極的俊臉,正張大眼睛驚奇萬分看他:“小鼠,老孃是看錯了吧,你怎地哭了?”
虞五寶雖不忿陳嬌娘把自家此刻瞧得清楚,到底是叫他從悲夢裡清醒,是以又羞又氣又感激,五味雜陳,倒把他說不出話來。
靜了片刻,虞五寶淡然開口,臉上卻是紅若暮雲,道:“在家裡呆的久了,是想回汴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