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雁八愗黑臉都給唬白了,忙不迭叫人給樓上金小貓送信。
金小貓卻是在樓上抱著敬哥兒兩個正在紙上畫畫。
敬哥兒歪著頭指一指窗外頭的樹冠:“叔叔,畫樹……”
金小貓揮筆就勾勒幾下,果然是好大一棵樹,枝葉茂盛。
敬哥兒蹙蹙眉,又指指外頭:“黃的。”
金小貓大笑:“是黃的。”便拿了土黃加了少許藍點點,畫了黃葉子。
敬哥兒這才滿意,在金小貓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眯道:“再畫豆子!”
兩個正得趣呢,六二把門一推,臉上發白腿發軟,聲音抖抖索索:“七爺,官……官家……來啦!”
“官家?”金小貓不敢多想,自家迅速換了衣物,下樓去見自家官家舅舅。
臨了,囑咐六二:“你莫下去,守著敬哥兒吧。”
官家早尋了個閒座拉著太子坐了。
小二子還不知來人身份,照例給桌上添了一壺菊花清茶,躬身問客人吃甚。
官家還未見過市井之人如何用食,不免也好奇:“都有甚?”
小二子立時賣弄起來,報了一串子菜名。
“客官可知咱這方方食裡頭,麵食有燴麵湯麵溜面炒麵銀絲面牛肉麵,炒菜有炒雞子炒銀芽炒涼粉,紅燒鯉魚,糖醋鯉魚……”
官家聽了便笑:“不必再說了,撿你家拿手的上吧!”又看看一旁板著臉的太子,“我兒,你要吃個甚吶?”
“金哥哥自家做的!”太子把嘴一抿,臉上露出懷念之色,“他做得最好!”
官家哦了一聲,又問小二子:“你家東主可在啊?”
小二子心道,這兩位可不客氣,竟點名要他家七爺做膳,真真好大的臉面!他家七爺可是官家的外甥,王爺的外孫,那可是天潢貴胄,龍子龍孫呢!
不由臉上就漏了幾分遲疑:“客官有所不知,我家七爺現下不在家……”
官家蹙蹙眉,明明聽了暗衛所說,金小貓今日必來方方食,也見他到了,怎不在呢?偏臉看看太子,太子眼睛忽然一亮,唇角彎彎揚聲叫道:“金哥哥,小貓哥哥!”
官家抬頭一看,那樓梯上走下來一個少年 ,著一身青袍,頭髮在頂上結了一個髻,拿了柄木簪子簪了。看著就清爽。
面色蒼白,一雙杏眼微微彎著,薄唇微微翹著,整個人都是笑意滿滿。
官家見了,自家嘴角亦是一揚,這般精神,最好不過。
實則金小貓見到官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是自家事多,又帶著敬哥兒。也去過王府看看王爺王妃。自家卻是很不樂意多入宮看官家,實在是規矩太多,怕有個行差言錯的不好收拾。
二就是那御賜的一雙美人,金小貓實在是怕官家問起……旁的麵皮縱有城牆厚,這涉及私情豔事的,那臉皮只剩雲影紗那麼薄了!
金小貓到了近前,才行了禮低低招呼:“陛下,太子,小貓有禮。”
官家點頭:“哪有那多禮,喚舅舅便是。”
太子亦伸手拉過金小貓的手晃晃:“哥哥,你怎麼不來宮裡看我……”
金小貓把手一攤:“舅舅不知,我家最近來了個小兒,鬧騰得很,一刻都離不得人!”
“啊?”官家實覺意外,“小兒?”
金小貓點頭:“正是正是,四歲生辰將將過了,叫個敬哥兒,先頭被人丟到湖邊,叫展大人撿回來了。只說叔叔不疼不管,要送到善堂養著……”
官家越聽臉色越黑,一拍桌面,喝道:“胡崑崙!你好大膽!”
太子也唬了一跳,立刻起身垂手,站在一旁。
金小貓知道官家誤會,親自服侍官家坐下,淡淡一笑:“舅舅莫急,這敬哥兒本姓陳,是陳西柳將軍的侄兒,被轉賣幾回了。如今身世才算明瞭。姜侯爺與陳將軍是義兄弟,見陳家已然無人了,才託付小貓帶著的。”
又對官家附耳道:“陛下,胡班班與小貓見過幾次,看顧小皇子也頗認真。”
官家這才把氣平了。他自家雖不在意靖哥兒,卻也不許人輕賤,若胡崑崙真個把靖哥兒賣了,那決不是打幾回板子的事兒。
是以官家深吸了一口氣,把那龍威收了:“小貓兒,舅舅餓了,可有些吃食麼?素日百姓吃些甚,你就做了來吧!”
太子也道:“實在想念哥哥山莊裡頭的熬小魚兒。”
金小貓把眼一彎:“那有何難!”
金小貓下廚,把麻廚子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