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當年他就怎麼也沒想到葉影喜歡他，直到快一命嗚呼了，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而現在，既然還要與葉影同路，到了石堡城恐怕也還要和葉影經常見面，有什麼事情還是問清楚點吧。
葉影微垂著眼，長而密的睫羽遮住他幽暗深沉的眼睛，只極短的那麼一會，他立即又抬眼笑了，“嗯，那你要多問問我，就瞭解我了。”
慕容言失笑，葉影這性子向來多變，一會睛一會陰的，年幼時他是很煩的，現在倒也還好，如今已經見多了那些永遠只會露出客套笑容的人，像葉影這樣有點喜怒無常的人倒是更真實些。“好了，再歇會吧，晚上還要趕路。”
“哦。”葉影看著慕容言似乎睡著了，他靠過去了點，再靠過去一點……慕容言睜開了眼睛，葉影沒有後退，他笑容純良，“你不睡了？那我們講講話吧。你剛剛不是說想多瞭解我一點，我告訴你，我最喜歡吃……”
慕容言真不想了解這些，但無奈地聽著，後來不知不覺便睡覺了。
到太陽落山了，但天還沒完全暗下來時，慕容言和葉影便告別這些牧民，繼續趕路。本為他們想留點錢給那家主人的，但是兩人身上都沒有銀子，銀票也沒有，倒是葉影身上有些貴重的配飾，但慕容言覺得這些東西留給一般人家不合適，結果他們什麼也沒留下，反而葉影還穿走了人家一件袍子。
慕容言打量著葉影身上的袍子，暗藍色的，只有一隻長袖，所以葉影的另一胳膊裸著露出裡面的雪白中衣，雖式樣和中原人慣穿的衣衫不同，但不得不說穿上葉影身上仍是好看。
葉影看慕容言看他，他有些喪氣地道：“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奇怪是不是？”
慕容言有點驚訝，他倒是不知道葉影原來還是在乎他的外表的，他一直認為葉影從不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也不在意這些，他笑道：“不會，你就算去當牧民，那也是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葉影看了會慕容言，他確實不在意容貌，反正在朝暮谷，沒人會對他的容貌驚訝，相比之下朝暮谷外面的人確實太大驚小怪了，慕容言倒從來沒說過他的長相怎樣，但此時他聽到慕容言說他長得好看，還是忍不住笑了，“這麼說來還真不能白穿了別人的衣服，以後我再讓人給那家人送些錢去。”
與你同行
西川草原東起廣夏河胡楊彎，西至金沙大漠旁的焰山。石堡城在西川草原的西北方。慕容言和葉影在夜色中往西北方向行去。
葉影是第一次來草原，朝暮谷一帶雲霧繚繞中的崇山峻嶺自是能撼動人心，然而這無邊無際的草原也同樣讓人驚心動魄，人在這廣闊天地間不過滄海一粟，再渺小不過 。他靠近了慕容言一些，“我突然有些……”他想了想道，“心慌？”
慕容言四處張望一圈，空空蕩蕩一片，柔和月光下一切都無所遁形，今夜再安寧不過，他輕輕地笑了，葉影小時候到是有些怕黑的，會鬧騰地纏著他不放，此時想起來頓覺原來那時的葉影也只是個尋常的淘氣孩子。
葉影把慕容言的兜帽拉了下來：“你笑我？”
慕容言笑道：“沒有笑你，夜裡趕路是無聊，我們本該騎馬的。”只是兩個人都身無分文，“還好不需要走太遠。”
葉影已經問過白日裡他們借宿的那家牧民，離這裡半日路程的地方有個小鎮，他已經傳了訊息讓朝暮谷的人在那邊等著他。
葉影看著慕容言臉上的清淺笑容，他壓制著自己想伸手觸碰的慾望，這樣安靜得幾近溫柔的夜晚，總讓人忍不住想說些心裡話，“慕容言，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與你同行？”他知道慕容言定然知道他是有意支開其它隨從，然後藉故和他們同行。
慕容言微微一怔，說起來他們這次再次相識還未到十日，這似乎是葉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但也沒什麼好介意的，他從容地微笑道：“那麼為什麼？”
慕容言太過平靜，葉影立刻沉了臉，故意漫不經心地道：“我又不想說了。”
慕容言失笑，葉影的喜怒總是變化得這麼快，他斂去了笑容平和地道：“好，你想說時再告訴我。”
葉影偏頭看著慕容言，微微一點頭，應了聲，“嗯。”
因為沒馬，再考慮到慕容言的身體狀況，他們走得並不快，到三更時分才到達那個燈火仍然輝煌的小鎮，這裡也一樣的是草原風情，都是氈房，實際上這小鎮是個用做交易的集市，也供來往商客在此歇息並補充乾糧。
遠離氈房的地方燃著大堆的篝火，許多人圍在那邊喝酒吃肉，肉香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