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覆住,原來是葉逐塵面貼面地欺了上來,周楚澤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順勢一閉眼,感覺有溫熱的東西印上了他的左眼皮。
溫和的一個吻。
葉父笑了笑,對一邊微微蹙眉的周隨雲道:“咱們異族的成婚規矩。”
一吻過後,葉逐塵鬆鬆地攬住周楚澤,將這個人全然放入自己的範圍內,貼著耳朵,一字又一字地說:“楚澤,我會照顧你。”
這不僅是他對師尊和周隨雲的承諾,更是他對伴侶的承諾。
周楚澤的心像是被浸在熱水中,沒有一處不暖和,也沒有一處不自在。他微微笑了起來,與葉逐塵十指緊扣,回應對方的承諾:“好。”
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
天涯共此時。
瑰城。
殘月如鉤。
城牆上,打著盹計程車兵被同伴拍醒,“哥們,換班了換班了,快回去睡,這樣子也不怕被副將發現……”
士兵打著哈欠起來,笑嘻嘻道:“怕什麼,異族都走了一個月了,哪裡出得了事!”又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誒,怎麼沒見過你。”
“剛調過來的。”接班士兵笑了笑,“快回去睡吧,下半夜我來守。”
“好嘞!”士兵左右看了看,的確是換班的時辰了,陸陸續續有人往城牆下撤。他睡得整個人都站不直了,提著刀,搖搖晃晃也就走了。
在他身後,接班計程車兵冷冷一笑,眼中精光閃爍。
風雲暗湧。
半個時辰後,瑰城的城牆上出現了搖晃的火把,半刻鐘後,城牆上的四個烽火臺燃起。
守城將領在睡夢中被侍衛搖醒,“大人!好多的異族的兵馬!太快了!他們已經進城了!我們的人傷亡慘重!三個城門已經失守了!”
將領被嚇得很快徹底清醒,出了一身冷汗,幾乎無法思考。
“軍師在哪!南宮少爺……南宮少爺呢?”
“他們白天收到一封信,下午就已經出發前往東涼了!南宮笑、南宮笑也已經走了!”
將領哆哆嗦嗦地穿著盔甲,下達最後一個命令:“派人去傳信祁親王!讓他速速回援!快!”
戰事忽至,外面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措手不及又令人絕望。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兵戈交錯之聲、老幼婦孺哭喊、甚至粗暴的打砸聲混在一起,將整個瑰城推向了萬劫不復的地獄。
唯有邊城明月依舊皎潔。
※
翌日。
周楚澤直睡到日上三竿,醒過來,才發現自己錯過了時辰,沒來得及給葉逐塵的父親以及叔父奉茶。
他渾身痠痛,甫一發出點動靜,便聽見有人篤篤叩門,夏荷溫婉的聲音接著響起:“少爺,要起來了嗎?”
周楚澤畢竟是個男子,被丫鬟下人喊“夫人”實在羞赧,於是葉逐塵就乾脆吩咐,怎麼叫他,就怎麼叫周楚澤。
“等等——”
周楚澤匆忙用葉逐塵的長衫裹住身子,勉強遮蓋了一些昨日圓房的痕跡,方才低低道:“夏荷,端盆熱水進來。”
外面的夏荷噗嗤一笑,推門而入,只見手上早已備好了一大盆熱水,尤自冒著水汽,肩上還搭著兩條帕子,“少爺一早出了門,仔仔細細吩咐了我們兩回,一刻鐘換一次熱水,就等著您醒來呢。”
周楚澤羞愧,簡直不敢去看夏荷,取過帕子就開始洗漱。他昨天半夜是被葉逐塵抱去洗了澡的,身上倒也乾淨。很快,又忍不住問:“父親和叔父他們……”
夏荷哦了一聲,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昨天晚上瑰城被攻了……周老爺今天一早就走了……少爺好像也是因為這個出門的……哦,奉茶什麼的,我們異族這邊沒這種講究,老爺知道您累了,只叫人傳話讓您好好休息,現在已經出門釣魚了。”
知道叔父已經提前離開,周楚澤心中不由有點失望,然而現在他最關注的卻也不是這個:“瑰城被攻了?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撤兵了嗎?”
“奴婢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修了一條隧道,直接打通了落軸山……然後就攻下城了……”
“隧道?!……攻下了?”
夏荷嗯嗯點頭,“不過打仗還是太兇險了,好在少爺提前離開了,否則瑰城一破,以後還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頭。”
周楚澤面色嚴峻。
瑰城一破,還不知道的吃多少苦的,除了士兵,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一條隧道打通落軸山脈,這個想法即使只是粗粗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