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和方青餘去了。”
說到這裡李慶成才猛然警醒,問:“那廝呢?得馬上把他帶回去。”
張慕難得地微微一笑,看著李慶成的雙眼:“我去。”
張慕進了道觀,李慶成站在月色下,看了遠處昏過去的孫道士一會,過去將他扛進臺階,放在觀內蒲團上。
張慕把林犀扔在廳內:“不礙事,我以刀氣封了孫師全身要穴,稍後便能醒轉。”
李慶成點了點頭,再躬身探林犀鼻息,只見林犀面如金紙,呼吸出的多,進的少,口鼻間盡是血沫。
李慶成拈開其眼皮時見眼白充血,瞳孔擴散,先前遭了張慕一刀,肋骨齊斷,深扎入肺,又拼死跑上山,已救不活了。
李慶成又等了一會,直到林犀呼吸停止,才說:“走,把屍體帶回去。”
張慕拖著林犀的一隻腳,將他拖出道觀外,李慶成停下腳步,看著門外那口鐘。
“當年是怎麼回事?”李慶成不禁問道:“你爹和我爹也來過這裡?”
張慕點頭。
李慶成道:“鐘響有何含義?”
張慕答:“孫家世代守鍾,汀城有句歌謠:鐘山九響,改朝換代;楓水化凍,冬去春來。當年我爹撞響此鍾,護送先帝入城,不費一兵一卒,汀城全境投誠。”
李慶成喃喃道:“既有這傳說,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張慕:“因為不是時候。”
李慶成走出一步:“現在呢?”
張慕:“現在已無妨了,你想聽鐘聲嗎?”
李慶成朝巨鍾走去,張慕扔下林犀屍身,一手按著李慶成的肩膀,示意他在原地等候。
“我為你做。”張慕道:“這是我的本份。”
張慕獨自走向道觀外的巨鍾。
“當——!”
聞鐘山第一響,在安靜的夜裡遠遠傳開,聲動百里。
連遠在楓水南岸的葭城萬民也聽見了遠遠傳來的鐘響。
“當——!”
時隔二十年,自虞帝李謀一統西川后,鐘聲再度響起,渾厚鐘聲於夜空中悠揚傳來。
“當——!”
張慕赤著男兒肩背,推動撞柱,每一下撞上,銅鐘雷鳴般的巨響震耳欲聾,聞鐘山靜夜林鳥驚飛,掠過天際。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