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看看裡面有沒有幸存者。唐三過來,剩下的伍長也過來。”
張慕不放心地看了一會,李慶成示意道:“沒關係,你去就是。”
張慕轉身入城調查,李慶成吩咐人生火,朝唐鴻問道:“那天情況如何,你詳細說一次。”
伍長們圍在火堆邊,聽唐鴻回憶戰事。
唐鴻答:“那天京師三萬增援,從西川兵道前來,過楓山,在河間城外待命。”
一伍長說:“河間駐不入這許多兵。”
唐鴻點頭道:“方青餘將軍見河間城小,著五百人先前往三里外的廢棄兵營收拾,打算三天後分軍一半,駐兵其中,這裡面就有我。”
李慶成微微眯起眼:“後來被襲營了?”
唐鴻說:“半夜那會有軍使來通報,說河間被偷襲了,大部隊都不在。讓我們馬上整軍回援,我們只有五百人……半夜又被匈奴騎兵堵了去路,見遠處河間城裡大火,知道已淪陷了,只得從三更時分邊戰邊退,撤向郎桓方向,戰到翌日黃昏,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的。”
李慶成拾起乾柴,在地上繪出地形圖,兩邊相隔並不遠,又問:“方青餘是個怎麼樣的人?”
唐鴻道:“方青餘是太后的孃家人,據說打小武技極強,是虞國第一武功高手,更熟讀兵法,只是從未帶過兵,後擔任太子侍衛……”
李慶成想了想,說:“既是熟讀兵法,應當不至於中計才對。你看河間城的焚燒模樣,城內沒有多少屍體,比之被攻陷,更像是守軍稀少時被長驅直入,最後徹底搗毀的。”
唐鴻也想不明白了,李慶成推論道:“我猜他們是先行突擊,把大部隊派出去八成,留守的軍隊則中了匈奴人的調虎離山。這股軍隊說不定尚未全軍覆沒,只是被匈奴人引著跑了。”
李慶成扔下樹枝:“在這裡如果沒有發現蛛絲馬跡,我們就去楓城看看,兩地都沒有,多半就證實了我的想法。”
唐鴻又道:“可是方青餘再怎樣也不可能中這種小伎倆……”
李慶成驀然回頭,發現張慕恭敬立於一旁,不知何時回來了,他平素不吭聲,回來也不通報,便那麼靜靜站著。
“結果如何?”李慶成問。
張慕交出一件東西,李慶成不禁一怔。
那是個被火燒得發黑的小銅魚,李慶成以袖擦乾淨銅魚,取出自己身上的小人,雙手各持一隻,恰是一對。
“京師銅魚胡的手藝。”唐鴻道:“哪找來的?”
張慕朝城內指了指,百長李斛前來,說:“我們在城守府內尋到許多死人。”
李慶成忙著人挑了火把,朝城內馳去。
行出幾步,卻習慣性地發現少了些什麼,李慶成駐馬回身,發現張慕在火堆前坐下,看著篝火出神。
“鷹哥,你不來?”
張慕沒有回答,握了把雪湊到面前,把蹭得汙黑的俊臉抹乾淨,又解外袍,以冰雪擦拭手臂。
“鷹哥?”李慶成道。
張慕抬頭看了遠處李慶成一眼,緋紅的燙印正朝向他,李慶成淡淡道:“既然累了,就在這裡休息吧。”
張慕依舊沉默,李慶成不再多言,帶領唐鴻與數十人去追查城內地道。
“遲輝、王遠揚,趙起你們幾個。”李慶成隨口吩咐,方才馬上詢名,竟是過目不忘:“守在外頭,唐……三,你帶十個人,跟我進去看看。”
唐鴻打起火把,朝暗室深處去,通道下是河間城參知府內地窖,裡面有數具無頭屍。還有匈奴人,屍上清一色穿著三疊翎制的皮護肩,斷頸處的血已凝成冰。
“方才銅魚便是在此處地上尋得。”一兵士躬身稟告。
李慶成不置可否,蹙眉檢視片刻,這就是方青餘?總覺得不太像。
“撥十人,將這些屍體運回郎桓去,讓參知驗屍……我們在城內歇息一晚,明日去楓城。”李慶成下了命令。
那夜張慕帶著人在破敗房屋內暫且歇下,風雪停了,破屋外現出晴朗夜空。
張慕親手收拾了床鋪,李慶成睡在破敗屋內,開口道:“鷹哥。”
張慕躬身在外屋生火盆,動作一頓。
“這銅魚在京城多不多?”李慶成一手拿著銅魚。
張慕沒有回答。
李慶成又問:“我得病前,認識方青餘將軍?”
張慕終於開口了。
“你不認識他。”張慕說完這句,轉身離開,李慶成起身問:“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