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因為我喜歡你。”
李效搖了搖頭,開口道:“不是說的那事。”
許凌雲輕輕問道:“什麼?”
李效說:“扶峰先生為什麼要將我和你……換了過來。”
許凌雲沉默良久,而後開口道:“虞通略你看完了麼。”
李效翻開最後一頁,說:“寥寥幾行,沒有批註,你與扶峰先生為何都不批此節。”
許凌雲道:“因為當年的事,大家都不願再去想了。”
又是長時間的靜謐,許凌雲說:“明天就要問斬了,不如臣今天給陛下說說?不定說完之後,陛下就明白了。”
“明白什麼。”李效問。
許凌雲:“明白那兩枚醉生夢死,與方青餘的雲舒,為什麼會在江州出現。明白扶峰先生為什麼會將咱們換了過來。臣也是這些日子被關在林懿家,想的時間多了,才想明白的。”
李效點了點頭,下來親手給許凌雲鬆綁,將書交到許凌雲手裡。
“賜你個座。”李效吩咐道:“說罷。”
許凌雲到一旁坐下,卻不翻書,眼裡現出一分迷茫,眸中歲月流轉,一瞬彷彿千年。
許凌雲安靜了很久,而後緩緩道:“記得當年方青餘的死訊傳到京師的那一天……”
記得當年,方青餘的死訊傳到京師的那一天,朝野震動。
李慶成只看了一眼軍報,便把它隨手撕了,扔在信差腳邊,冷笑道:“又來這一招?”
“陛下,匈奴人將方將軍收斂入棺,交給鎮守東疆的張慕將軍,靈樞正在路上,三天後就能入京師……”那信使雙眼通紅,悲慟道:“懇請陛下下旨,為死在東疆的袍澤們報仇!”
李慶成哭笑不得道:“方青餘是跑了,他瞞得過你們,須瞞不過朕。”
“那廝向來喜歡玩這一套,從前在楓關時就將三萬大軍扔下,自己跑得不見人影。多半是被匈奴公主招去當駙馬了。各位愛卿說說,咱們前腳還在議和,匈奴人後腳就開戰,現在該怎麼辦?”
“陛下!”信差痛苦道:“方青餘沒有當逃兵!屬下親眼見他……”
唐鴻忙以眼神示意信差,讓他噤聲。
“陛下。”唐鴻出列道:“匈奴人必須死,臣願領兵出征,為陛下與徵東軍報著一箭之仇。”
李慶成閉著眼,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不講信譽。”李慶成緩緩道:“覬覦我大虞名將。”
“為了一名將軍,撕毀兩國議和文書,簡直是愚蠢至極!但在此前,朕還有一事想問各位愛卿!”
“邊疆的糧草,究竟在你們兵部壓了幾個月?!”李慶成怒吼道:“若非糧草不繼,張慕哪敢不出兵?!張慕若發兵支援,方青餘能降敵?!鎮東軍五萬騎兵幾乎全軍覆沒,歸根到底算在你們兵部的頭上!兵部尚書何廓!拖出午門外,金瓜擊頂!!!”
“陛下明察!”何廓出列跪下:“臣罪該萬死,死有餘辜,然臣也是無法,糧草一事,事關三部,臣早在方將軍出征前就發了加印文書,其中文書轉圜,朝令夕至,臣決計無法一力做主,請陛下明察,陛下!”
何廓出列時,孫巖剎那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知道自己完了。
大學士蘇星照仍不知內情,當初他是議和派,大力推促了東疆和談,如今事態急轉直下,若不再出來撇清干係,只怕李慶成回過神後說不得要拿自己數人洩憤,忙自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奏。”
李慶成氣得直髮抖:“說。”
蘇星照喘著氣道:“陛下,如今不是追究責任之時,依臣看,須得令尚書留職戴罪,召集十八州兵馬,出玉璧關……”
蘇星照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李慶成登時想起,當初本要開戰,正是這大學士舌燦蓮花,硬生生地說得自己改了主意。
蘇星照一句話未說完,登時當頭捱了一墨硯,李慶成跟著張慕習武數年,又是武人出身,那一下硯臺直飛而來,霎時把大學士砸得滿頭鮮血,當場昏在御前!
李慶成站在龍案後,森寒的目光掃視群臣。
無人敢再說話,紛紛恐懼跪下。
太和殿上跪了一地。
李慶成的語氣冰冷而嗜殺:
“傳令張慕,按兵不動。”
“刑部尚書齊凜峰,派人徹查六部,朕要看看是誰狗膽包天,敢壓著糧草的文書!”
“兵部尚書何廓,允你戴罪留職,詔令天下,十八州兵馬備甲,一月後,在璧山將軍嶺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