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為罪,屠萬為雄。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李慶成:“慕哥,你……”
張慕再度勒馬“怎麼?”
李慶成:“沒什麼了。”
張慕:“你頭疼了?”
李慶成哂道:“沒有,你心怎跳得這般猛,跟打鼓似的,別是病了。”
張慕發現李慶成正貼在自己身前,他沿路心跳得十分劇烈,咚咚聲猶如重錘擊鼓,李慶成動了動,覺得不太舒服。
張慕:“我……不懂。”
李慶成道:“算了,走。”
二人穿過峽谷,進入一片開闊地,李慶成吹響鷹哨,海東青落下。
方青餘坐在空地的岩石上,樹樁上被捆了頭五花大綁的狼,一棵樹上倒吊著個男人,地上扔著一個五花大綁計程車兵,正是昨夜被何進派出城的信差。
方青餘見李慶成湊過來:“他倆剛接頭就都被我制住了,還來不及問話。”
李慶成連劍帶鞘,抵著倒吊的男人腦袋,將他的頭撥得微微昂起。
男人滿臉鬃須,穿著獸皮的獵戶裝,猶如野人一般,那頭狼四肢被捆,望著海東青不住呲牙,感覺到威脅。
“是他。”張慕說:“放狼埋伏的人。”
李慶成眯起眼,注意到野人般的大漢耳朵動了動,知道他已醒了,遂朝方青餘使了個眼色:“打點冷水來,先問他。”
旋即一指信差。
方青餘解下信差頭盔,在峽谷內尋了一潭水潑上去,信差醒了。
李慶成:“認得我是誰麼?”
信差惶恐看了片刻:“是……殿下!是太子殿下,殿下饒命!”
李慶成吩咐道:“先把他繩子解了。”
方青餘抽劍,白光一閃那信使脫縛
李慶成:“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我不殺你。這次過了之後,你隱姓埋名,帶著我的手書到西川去,進我親兵隊,保你性命和全家老小無恙。”
信使鬆了口氣。
李慶成:“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信使如實道:“交一封信。”
李慶成:“何進有何圖謀?”
信使:“小人不知……小人只被派到此處,與這狼王接頭。其餘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李慶成揶揄道:“那你怎麼知道他在這裡的。”
信使:“不敢隱瞞殿下,何大人與那畜生接頭,都、都是分隊行事,有人負責傳令,有人負責遞信……四人來去,一來一回……”
信使從懷中取出何進的密信,目中滿是感激神色。
李慶成蹙眉道:“他與何進有什麼牽扯?別怕,你說就是。”
信使道:“聽、聽說他是何功曹撿到的一畜生,自小在蘆縣養大,十來歲時又逃回了山中……”
“聽說。”李慶成道:“聽誰說的?”
信使:“何大人親口說的。這畜生只認他一個,動輒對其他人大打出手。上回有個兄弟還被他殺了。”
事情很清楚了,從西川過來的道上,便是何進派這人不人,獸不獸的傢伙埋伏。事情敗露以後著他挪到玉衡山來,何進膽子就這麼大,萬一這傢伙被自己找到了怎麼辦?怎不殺人滅口?
李慶成留了個心,在陽光下微微眯起眼,而後道:“把信念念。”
“是、是……”那信使忙不迭地展開信,對著日光念道:“逐風吾兒,眉山不能再呆下去,暫居玉衡山等為父過來……”
信使念著念著,頭漸低下去。
李慶成:“……”
張慕與方青餘看著信上的反光,那信對著日光,泛著一分紙張的灰黃色,沒有人說話。
信使聲音漸小,指頭變得抹黑,跪在地上一歪,死了。
短短頃刻,李慶成只覺驚心動魄,退了半步,方青餘與張慕各抬左右手,按在李慶成肩上。
李慶成驚魂猶定。
張慕與方青餘更是恐懼,何進毒計若斯,不管誰截住了信,最後不是交給韓滄海便是交給李慶成,信上帶著何進的火戳,拆信前更不可能先看一遍。
李慶成若接過信,自己拆開看了,不到一炷香時間就得死在這處。到那時什麼天下,皇位都成了泡影。
那馴狼人發出一聲嘶吼,不住猛力掙扎。
李慶成知道他一直在裝昏,方青餘與張慕武功深湛,更知他早醒。
李慶成道:“放出來以後能制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