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夏會計揮拳,我看八成是老糊塗了。
不敢吱聲,我靜等夏會計張口,我也很想知道那個癮君子的因果故事。
“沉默是沒有用的,小夥子,你用錯方法,弄巧成拙了。你完全沒必要一上來就跟一個從未謀過面的老人氣勢洶洶,不但是不禮貌的問題,你的架勢分明像是有仇,我剛剛差點就被你糊弄了。哈,小夥子,你吃的飯都沒有我吃的鹽多,想騙我真是不該。我和你第一次見面,見面不到兩分鐘能有什麼仇?就算你。。。。。。”他看看我,別有用意,“就算你不樂意我和這個小夥子說話,也不會採取這麼極端粗暴的方式,我想,你必定是為了隱瞞,隱瞞一件絕對不能讓我知道的事。哈哈,小夥子,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我看穿你了,你無路可退了。”
真的嗎?睜大眼睛注視著夏會計,他一陣紅一陣白的臉叫我更加好奇。
“沒錯,”夏會計大概看穿我的小九九,索性也不躲不避了,大大方方的將所知和盤托出,“他的確當初做了件錯事,所以至死都非常懊悔,他說這個包袱他背了一輩子,終於可以完全解脫。。。。。。。”
“是你殺了他?所以知道他的遺言。”老頭果然是個警察,判斷是非和警犬嗅炸藥一樣準。
“不是,我追到樓頂的時候晚了,牛金金他們下手比我要快的多,狠得多。”
“這麼說,你本來也要下手?”
老頭問出我的心裡話,並且和我一起難以置信的盯著夏會計,一瞬不瞬。
夏會計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不,我去,是因為他偷了我重要的一件物品。比我的性命還要寶貴的一件物品。與你無關。倒是你,追蹤者,你追了四十幾年,現在你已經知道了真相,癮君子雖然年幼,卻是殺害他親生父母的兇手。而他也已經得到了報應,你可以停止追蹤了。”
“停止追蹤?”老頭納悶的看他,停頓了好久,彷彿一個世紀才又開口,“你覺得我停止追蹤還能活下去嗎?追蹤是我的動力,是我活下去的目標,找到了真相,找到了兇手,你覺得我還有必要活著嗎?”
“不要!”我聽出端倪,急急忙忙上去扯他的袖子,誰知老頭更快,一個箭步就躍到窗邊,飛身一縱——我只來得及扯住他袖口,扯落一枚老式紐扣。
灰色的,假冒產品,沒有半點自己的特色,像極了他的一生。
“倒也算是執著,還能識破我的激將法,算是很聰明的,”夏會計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輕輕的嘆息,“我不曉得我有沒有耐心追尋上四十幾年。”
“你到底丟了什麼?”我恨恨的盯他,幹嗎要去逼一個窮途末路的可憐傢伙?“你也有興趣做追蹤者嗎?”
“小慕,”他忽然湊過來,很近很近,氣息貼上我的臉頰,“你知不知道,我們很危險,你和我,我們有大麻煩了。”
“啊?”
“那本書,丟了。”
“什麼書?”
“你忘了嗎?那本曾經誕生你和我的古書,那本張二抱回來的書,那本當時我親自拿回來藏好,卻被那個癮君子悄悄偷去,自此以後再也不見蹤影的書!”夏會計眼圈紅紅的,看樣子是急了,他大力搖晃我的臂膀,晃的我頭暈腦脹,站不穩,“你怎麼能夠忘記?!”
我一陣頭暈目眩。丟了?代表什麼?
(《追蹤者》完)
(下個故事《書》)
☆、【十一】《書》(上)
【十一】《書》(上)
我覺得我腦子不夠使了。
假借暈眩,我蹲□,慢慢的梳理思路——夏會計是從一本書中來的,據他說,我也是。而那本書,好像我們故鄉,或者比故鄉更重要的書,現在丟了。不知所蹤,也許被人毀了。我們會不會因此也魂飛魄散?又會不會僥倖因此成為真正的人?不,既然夏會計都慌張,都說有大麻煩,那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該怎麼辦?
驀地抬頭,四下尋覓,我忽然格外的想念君子稅,自從我帶病上崗之後,他和老闆也格外的忙,總是不停的往外跑,去招攬生意。不過,老闆總是有意無意的,把六六六和羅索索帶著,好像生怕君子稅佔他便宜,再發生我初來見到的那一幕。
君子稅當然臉拉得老長,不過仍是跟的緊緊,也從不問老闆要往哪裡去。
留下我盡忠職守,還有一個夏會計在一旁搗亂。絕對的搗亂,擦窗戶會把抹布掉到樓下,洗碗會把洗碗布掉到樓下,後來就連拖地也會把拖布掉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