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感興趣?”
“啊,不、不是……”小宋這一下慌過了頭,呆怔了幾秒反倒清醒過來,一點點靦腆摻在大方里,笑了,“他們都愛看,我只是想,大夥兒一起看,可能更有氣氛……”
一個祥雲劇社的小夥兒插話:“阿宋,你年紀也不小了,成天跟我們混,幹嘛不找個女朋友啊?”
“學生時候追過女孩子,可對方嫌我是個戲痴,不著邊際,不接地氣,冷嘲熱諷一通就拒絕了我,所以我現在真是怕了再和女人打交道了。”小宋朝方馥濃投去一眼,又是靦腆一笑,“還是活在戲裡好,都說女人素以花比,戲裡的女人連娟細眉,羅襦花面,比花還媚……”
“鏡中月,水中花,不是你的,想也白搭。”這一眼裡的含情脈脈方馥濃只當沒看見,仰頭灌口啤酒,說,“總有懂你的女人,也別太因噎廢食了。”
天氣預報播報了幾天的颱風終於來了,屋外狂風大作,大雨傾盆。球踢得很悶,場上的局勢不明朗,直到下半場了還是0比0。凌晨一點多的時間,再不進球誰都要睡著,方馥濃覺得沒意思,喝了一口啤酒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返身走向窗邊——
然後他就看見了戰逸非。他直直杵了一會兒,又慢慢徘徊幾步,然後便仰著一張透溼透溼的臉,以一種迷離透頂的眼神望著視窗。
大約是被雨水泡得煞白,整張臉在雨夜中桀桀發亮,一下就照進了他的眼底。
“他怎麼來了……”方馥濃眉頭一緊,本想故技重施只當沒看見,可偏偏雙腳難移,定在窗前怎麼也動不了了。
小宋被他這一聲引了過來,這才想了起來,“我倒是忘了,戰總說過他今天要來這兒找你的。哎?他怎麼不打個電話,怎麼不上來呢……”
另外三個祥雲劇場的年輕人也常幫著覓雅搭建、布展或者搞路演,所以也認識戰逸非,其中一個出聲:“雨太大了,不管怎麼說,先讓戰總進屋啊。”
“閉嘴!看球。”
祥雲劇場的年輕人不敢擅自去開門,只是眼睜睜地看著方馥濃重新坐回沙發上,眼睛盯住電視螢幕就再沒挪開。
可小宋看得出,這個男人有些心神不寧。他嘴唇的線條抿得越發深刻,瘦削的臉頰似也凹陷更深。臨近尾聲的比賽精彩起來,雙方攻防轉換極快,屢屢出現一擊致命的危險鏡頭,可他的心思似乎早就不被場上的球員牽動。
雨打芭蕉噼噼啪啪,那個笨蛋沒準兒真能在雨裡站到天亮。
——進球啦!進了進了進了……!
白衣服的7號一記妙傳扯開了對手的後防線,接應的隊友順勢入球。電視機裡的解說員連續地發出高分貝的大喊,坐在沙發上的方馥濃似乎一下被這喊聲驚醒,起身就跑向視窗。
小宋無可奈何地搖頭笑了,還不忘提醒對方,“方總,門在那一頭。”
“太慢。”開啟窗戶坐上去,方馥濃回頭朝他一笑,居然就這麼下去了。
大約是雨裡站了一宿有些發懵,戰逸非望著踩著一樓頂棚跳下來的男人,只露出一種根本不認識對方的眼神。
方馥濃走到他的面前,什麼話也不說,拉過這小子就吻。
站在窗前的小宋靜靜微笑著注視樓下這一幕,直到聽見身後有人問他:“哎?方總他還回來嗎?”
“應該是……不回來了吧。”他關上窗戶,坐向沙發。比賽已經結束了,最後時刻打入一球的球隊獲得了勝利,穿白色球衣的球員們正在瘋狂地擁抱慶祝。歡樂的氣氛令人感同身受,他挺高興地想,這個7號確實挺不錯,明天去網上查查叫什麼名字。
方馥濃開車將戰逸非帶回了自己家裡,兩個人都已渾身溼透,一進門就鑽進了浴室,互相寬衣脫褲,又啃又咬。
洗完澡,戰逸非坐在床上擦拭頭髮,方馥濃則斜靠著站在床前,視線向下地看著他。兩個男人都用浴巾裹在了腰上,浴室裡的他們已經親過、咬過,卻仍然彆扭地不肯先向對方說話。
用毛巾將額髮全部撥向腦後,這雙漂亮極了的眼睛再無遮擋。慢條斯理地擦完頭髮以後,戰逸非就抬臉對視起方馥濃,似怨非怨的眼神逼得對方不得不先開口——
“為什麼不直接進門?”
“忘了他住幾樓。”
“至少可以打個電話吧。”
“沒帶手機。”
“所以,”這麼笨還這麼天理昭彰,方馥濃搖了搖頭,向床上坐著的小子走近一些,“你打算就這樣在雨裡守一晚上?”
“不是。”戰逸非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