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聽覺將是唯一的指引。”停了停,他抬起筆,將紙上四個相鄰的展位圈起來,圈成了面積驚人的一大塊,抬眼望著所有人,“所以我說服了嘉麗顏、蔻詩、與斜後方的LAC與覓雅聯合參展,作為資源置換,我會竭盡所能給他們帶來人流量,而他們提供給我足夠的場地空間……”
戰逸非比誰都驚訝:“你哪有空做這些?”
當著一群人的面,方馥濃對他挑眉一笑:“你在我床上睡覺的時候。”
眉眼一點不正經,除了戰逸非本人不為人注意地紅了臉,別人都以為只是揶揄。
“中國時尚產業的蜀道向來難走,如何從李敏鎬、金秀賢這些韓星代言的品牌中脫穎而出,這是這次展會中每個國內企業面臨的首要問題……”
唐厄再傻也聽懂了,他冷下臉,突然插話:“說直白點,你是利用我的影響力,說服那些企業聯合參展對抗韓星!”
“我還以為你聽不懂。”看也不看對方,方馥濃將不屑翹起的嘴角往下壓了壓,擺出一副認真表情補充道,“另外提一句,無論參展還是觀展的人裡,他們當中的不少人並沒受過高等教育,只是起早貪黑,從一家門店、一個代理開始慢慢開拓自己的事業。但我不認為這些靠自己雙手努力生活的人不入流,相反,我認為他們非常值得尊敬。”
在場的所有人都無話可說,唐厄尤其覺得不痛快。他撇頭去看戰逸非,卻發現對方全無表示,眼裡似也沒有自己。心裡更不舒坦,藉口去洗手間,便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他在池臺前埋頭洗手,絲毫沒注意到一個男人尾隨一同他進了洗手間,並輕輕鎖上了門。
滕雲悄無聲息地走向水池前的男人。
唐厄依然怒氣衝衝地洗著手,在肚子裡把方馥濃的祖宗十八代全招呼了遍。
不是不能原諒對方,而是無法釋懷自己,他想證明自己早不是當初那個柔弱無能、任人擺佈的厄尼斯,可偏偏對方輕描淡寫一句話,又會把他召回那最悽楚悲切的舊日之中。
唐厄發現,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是那個聚光燈下無比奪目的明星,唯獨面對方馥濃,他一次次被毫不留情地打回原型,仿似徘徊街角的一個男妓。
不經意地抬了抬眼睛,恍然意識到,自己身後有個人。
“你……哎……”因為許見歐的關係,唐厄與滕雲勉強也算認識,他雖然早忘記了他的名字,可一看見這張臉就想了起來,他們之間理應有比賬等待清算。
他理所當然地慌了神,即使沒看見滕雲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一個人竟然這般悄無聲息地來到自己身後,也夠嚇人的。
何況這個男人看著莫名煞氣,像是隨時可能掏出槍來給自己一梭子。
“你看上去很緊張。”滕雲依然面色不興地說,“你為什麼那麼緊張?”
“我……我沒有……”用許見歐的話來說,唐厄這人確實單純,有情緒必然藏不住,否則也不會一經出道就被人詬病演技太差。
“他摘掉了脾臟,播音的工作也丟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
唐厄幾近落荒而逃,可偏偏滕雲擋住了他的去路,這個男人,與他印象中那個溫文爾雅甚至有些預付懦弱的醫生截然不同。
“託尼!”不明白對方要做什麼,唐厄更顯緊張,又喊了一聲,“託尼!”
託尼沒聽見這個喊聲,進門的人是戰逸非。
眼見滕雲往前逼近唐厄,戰逸非及時出聲阻止:“滕醫生!”
戰逸非很清楚這倆人間的過節因何而生,但他不會讓任何人在這個時候傷害唐厄,從他以覓雅代言人的身份第一次亮相熒屏之後,這個人與他的事業便再不可分割。
至少目前是這樣。
滕雲依然冷著臉,一動不動,戰逸非又用眼神召喚了一聲唐厄。
唐厄立刻走了過去,躲似的靠在了他的身後。
其實滕雲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尾隨唐厄,也許他想揍得他這張俊臉滿臉開花,也許他想以牙還牙,剖開他的腹腔取出一個脾臟,也許他只想問個究竟。
“食人之祿者,死人之事。”戰逸非用身體將唐厄護在身後,也用微笑,以及遠比微笑強硬的態度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你是不是該去工作了?”
潛臺詞不正是,我花錢養著你與你的情人,那個脾臟算我買了。
他像一隻兀自彷徨的傷鳥,一頭栽落地上,被殘酷的現實碰得頭破血流。這一刻,他完全看清了生活這個娼婦的本來面目,從品行端淑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