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以一物二價的方式低買高賣,運用財務槓桿實現鉅額的財富,並定期展開經濟行情預測。
進門的那天晚上,鄭逸民激動得徹夜難眠,沒過幾天,他又憂愁起來。在大學的時候,鄭逸民微積分成績優異,擅長經濟學各種模型的演算法,不斷地受到教授表揚,簡直就是本系神童,但是在公司裡,任何一個人都比他能幹。
周圍同事全部出自常春藤名校,不是博士就是有研究所資歷,鄭逸民專業素養不夠,猛然發現自己聽不懂他們說的話題。艱難支援了幾個月,他無法負荷工作壓力,結束了實習。
為了讓鄭逸民高興點,方錦年提議去吃海鮮。鄭逸民不去,好幾天食不知味。
在金融世界的最前線,每天都有一批年輕的精英慘遭淘汰,二三十歲就觸到天花板,到達不了頂峰,不能華山論劍。鄭逸民沒有料到自己這麼快就遭到封頂,一口血咽不下去。
方錦年捨不得鄭逸民傷心,就拿出運通金卡給他燒,上面有方氏給方錦年的少量分紅。方錦年不想花他父親的錢,一直閒置在那裡,眼下為了哄鄭逸民開心也不顧得那麼多。
鄭逸民拿到金卡,心情又好一點,開始看著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納斯達克指數,搞短線操作,一口氣燒光20萬美元。燒完之後,鄭逸民嚇出一身冷汗,果斷停止了投機行為,開始刷盤子打工。
方錦年對金融興趣不大,對燒錢也沒感覺,見鄭逸民丟開股票後,精神颯爽地打工,以為他心情尚好。事實上,鄭逸民作為一名財經人士的信心遭到了慘重打擊。
他們的收入無法支援學費與生活費,方錦年辭掉了輕鬆自由的工作,去一家證劵公司做職員。鄭逸民看方錦年去打工,被人家使喚,心裡不是滋味。
鄭逸民決心另找門路謀生,開始涉足灰色領域,利用金融知識幫一些東南亞公司在美國洗錢,偷稅漏稅,獲得回報。起初他做得很謹慎,偶爾一單。
直到金融危機那一年,方錦年失業了。
方錦年的公司遭到波及,關門大吉,發不出工資。方錦年回家待著,他們短期將沒有多少收入,鄭逸民加大動作,狠狠發了一筆財。美國不是瑞士,不是洗錢天堂,但是這種事情也不少,沒見過出亂子,偏偏鄭逸民撞到槍口上,被監管部門調查。方錦年嚇得不輕,把所有積蓄拿出來,請律師打點,將他保釋出來。
出來以後,鄭逸民百思不得其解,不懂自己得罪了四方神明中的哪一尊。想了半天,他終於想到自己曾用方錦年的金卡辦過關聯手續,那張卡方錦年的父親也能檢視。方錦年的父親老奸巨猾,對蛛絲馬跡都能看出來。
鄭逸民暗暗詛咒,為時已晚,他們沒有幾個錢,再出問題只能完蛋。鄭逸民迴歸正途,老實打工。他們倆從好地段的公寓搬出來,一路往髒亂差的地方搬,中間不慎被偷一次,屋內洗劫一空,連方錦年襯衣上的藍寶石都被偷光了。
他們拿不出房租,一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只好暫時搬去地下室。地下室空氣不好,暖氣也過於老舊,不大中用。冬天來臨,方錦年生病了。處方藥很貴,鄭逸民去藥房買藥,花掉了最後一點錢。
離鄭逸民下一個發薪的日子還有半個月,預支薪水也只能勉強度日,不能換房子。鄭逸民試探地向方錦年提議,要不要借錢。
方錦年臉色微變。
鄭逸民就閉嘴了。
方錦年在美國有些舊友。私奔後他已不是豪門公子,失去了門楣與財富,沒有多少讓人辦事的資本。如果開口借錢的話,他將失去最後的尊嚴。流傳出去,更會讓他父親丟臉。鄭逸民後悔開口,就安慰他說自己去預支下個月的薪水。
鄭逸民心事重重地趕去酒吧打工,老闆多給了他半個月的薪水,十分微薄。鄭逸民調酒的時候也沒情緒,一臉冰霜。
有幾個客人很喜歡他,一直和他說話,想和他跳舞。
鄭逸民沒心情搭理。
這家酒吧舞池很大,幾個樂手敲打得熱鬧,雅痞很多,老闆看中了鄭逸民的舞技,叫他有空的時候進舞池活躍氣氛。鄭逸民打工以後就不愛跳舞了,很像一個專業調酒師,天天板著個臉,往酒裡猛攙冰塊。
沒想到他這一套也有人買賬,偶爾對客人笑一下,小費就給得很甜。
鄭逸民心情不好,一直沒笑,客人們都跑遠了,只有一個人給了他十塊錢,鄭逸民拿了錢也不笑。給錢的客人是華人,富家子弟的樣子,像個學生仔,最近經常來光顧。他笑嘻嘻地看了鄭逸民一個晚上,纏著他,問他願不願意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