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綢包來看看?”
“我既無心於此,還要看它作甚?”周琰雙腳踏了兩踏,將佩劍插在地上,倚著樹幹低低笑起來,“可惜酒已喝完,不知要去何處再買美酒?”
他嘴角含笑的模樣,真是說不出的風流動人。
葉敏玉呆呆瞧著他,頓覺心頭一陣激盪。
他從前在師門學藝的時候,早就聽說過這個師叔的大名,眼下見周琰有酒便喝、有錢便賭,行事作風全都任心隨意,果然如傳言般浪蕩不羈。可他心中非但不覺厭惡,反而好生佩服,豪氣一生,便也跳了起來,朗聲道:“師叔何愁沒有酒喝?我這便請你痛飲三日,不醉不歸!”
☆、第 5 章
第五章
周琰聽得這個酒字,立刻精神大振,擊掌笑道:“好!難得師侄你這麼大方,我自然也不客氣啦。”
當下也不管後頭還有多少追兵,就與葉敏玉策馬而去,在附近的小鎮上找了一家酒館,兩人對坐著暢飲起來。
周琰酒量甚豪,一碗碗烈酒灌下肚去,依然談笑風生。
葉敏玉卻不慣飲酒,只陪著喝了幾杯,就覺喉嚨裡火辣辣的,似有一股熱氣直衝上來。但他不願掃了周琰的興,勉強著繼續喝下去,結果酒勁一上來,就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人影晃動,竟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朦朧間,似乎有人在他耳邊吵嚷不斷,但轉瞬又悄無聲息了。
等到葉敏玉清醒過來的時候,早已是月上中天。
四周靜謐無聲,月光靜靜的照下來,整個天地間都似籠著一層薄霧。他與周琰共乘一騎,正行走在山間崎嶇的小路上。
葉敏玉輕輕“啊”了一聲,彷彿還在夢中。
“總算醒了?”周琰就坐在他身後,這時便勒一勒韁繩,低頭道,“師侄你的酒量可太差了,才喝到一半就睡死過去。恰好那群人又追了上來,我打他們不過,只好抓著你落荒而逃了。”
他提起此事時,面上始終帶著微笑,似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乃是十分自然的事,一點也不怕丟了面子。
隨後長長嘆了口氣,道:“只恨那群人來的不是時候,我酒還未喝得盡興,就被硬生生打斷了。”
葉敏玉酒勁未過,人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只覺今夜的月色格外美麗。但即使如此,也抵不過周琰的微微一笑,不禁脫口道:“那便接著再去喝!天下美酒盡有,難道還怕沒地方喝酒麼?”
“哈哈,我也正有此意!”
周琰不覺莞爾,鞭子一揚,駿馬便在這夜色中飛馳起來。
他倆人迤邐而行,一路上遇著酒家就進去買酒,遇著追兵就打打逃逃,原本只說要痛飲三日的,到後來連三十日也不止了。
葉敏玉想著離中秋尚早,就算多耽擱幾日也不要緊。
周琰則是有酒喝就好,樂得打打師侄的秋風。他閱歷頗豐,對武林中的掌故知之甚詳,便專揀一些奇聞軼事說給葉敏玉聽。葉敏玉自幼習文,更喜讀書寫字,從來沒動過闖蕩江湖的念頭,但這些日子聽了周琰的所見所聞,竟不由得心嚮往之。
江湖上的訊息傳得極快,不過一個月的功夫,周琰得到那半張藏寶圖的事就已是人盡皆知了。因此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麻煩不斷。
這一日他們在客棧打尖,剛叫好一桌子的菜,周琰就皺了皺眉頭,對葉敏玉耳語幾句,然後起身走了出去。他在外面轉過一圈後,又若無其事的踱了回來,只是路過葉敏玉身邊時,飛快地將一團紅布塞進了他懷裡。
“師叔?”
“不必多問,好好收著就是了。”
葉敏玉應了一聲,果然沒有多問,只是一邊吃東西,一邊聊起了他昨日看的那本詩集。周琰對此一竅不通,聽得直打瞌睡,心想若有人能治一治這師侄羅裡羅嗦的毛病,就算千金萬金他也甘願奉送。
恰在此時,忽然有一人從客棧裡衝了出去,接著又有一人大叫起來:“哎喲,不好!我的錢袋被小賊偷走了!”
邊說邊大步追了上去,只是跑得太過匆忙,砰砰砰的帶倒了一堆桌椅,最後更是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葉敏玉身旁。
葉敏玉眼疾手快,右掌一伸,穩穩地扶住了那人的胳膊,道:“小兄弟,你沒事吧?”
那人抬起頭來,原來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圓圓的臉盤兒,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模樣十分可愛。只是現在黑眸含淚,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不住喃喃道:“我的錢袋——”
葉敏玉心中一動,說:“是被剛才那人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