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不如從命。”江允成拱手道。
眾人離開石林,隨夜飛鵲走到了湖邊。湖邊早有一艘畫舫相候,描金繪鳳,雕樑畫棟,讓人以為誤入了秦淮河上。
眾人上了船,船中飄著一股脂粉氣。幾個侍女圍住了眾人,溫聲軟語,伺候殷勤。
夜飛鵲獨自一人上了畫舫二樓,負手而立。他看了一會爛熟於心的景色,在夜風中閉上了眼睛,身影顯得十分孤寂。
木欲秋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自己跟上夜飛鵲的衝動,但仍眼巴巴的看著樓梯。
君遊卻發現了不對勁,湖上似乎飄著一層粉色的薄霧,“這霧有些古怪。”
“少俠真是慧眼如炬,這霧名為‘桃花瘴’,若不是畫舫之上焚有特殊的香料,進入夜光湖只有死路一條。”龔嵐笑盈盈的解釋道。
何夕問:“不夜宮守衛如此森嚴,為何會讓白道人士攻入呢?”
龔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敷衍的說:“這個嘛,奴家也不是很清楚。”
江允成走到了木欲秋身邊,小聲道:“你想上去,便上去,何必糾結。”
木欲秋逞強道:“我並沒有想上去。”
“你看著樓梯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木、大、先、生。”江允成打趣道。
木欲秋意識到江允成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心中沮喪。他又想,夜飛鵲會不會也知道自己是木欲秋了呢?若是知道了,為什麼他沒有反應呢?
“你不是告訴我,人生在世,圖得不就是一個快活麼。”江允成輕輕的推了一下木欲秋,“去吧,好自為之。”
木欲秋咬牙上了樓梯,站在夜飛鵲身後,大氣也不敢出。
夜飛鵲睜開了眼睛,“你為何而來?”
我為見你而來。然而木欲秋卻無法將這句話說出口,他只能說:“我陪我的朋友而來。”
夜飛鵲淡淡地說:“原來如此。”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船上脂粉的香氣似乎比剛上船時濃郁了一些。
木欲秋忍不住道:“龔殿主告訴我,宮主在找一個人?”
“是的。”夜飛鵲答。
木欲秋繼續問道:“宮主為何要找此人呢?”
“我修煉《歡喜經》,陷入了瓶頸,除了此人,無人能令我勘破心魔。”夜飛鵲據實以告,面無表情。
木欲秋的聲音不禁低落了下來,“竟然是這樣麼?”
夜飛鵲平靜的說:“是的,他就是我的心魔。”
木欲秋聽了夜飛鵲的話,心中一動,傻乎乎地說:“你……能再說一遍嗎?”
“他就是我的心魔。”夜飛鵲的聲音雖然冷淡,卻十分動聽,彷彿某種樂器的奏鳴。
這時,一名侍女走上了樓梯,稟告道:“宮主,船已靠岸。”
“知道了。”夜飛鵲輕身一縱,便從畫舫二樓直接落在了岸上。
木欲秋怔怔的看著夜飛鵲的背影,耳中不斷迴響著剛才那句話——
他就是我的心魔……
我竟是你的心魔麼?他想著想著,竟是痴了。
走上二樓的江允成拍了拍木欲秋的肩膀,“回神了。”
木欲秋被嚇了一跳,隨即滿面通紅。
江允成也看向了夜飛鵲的背影,“你們聊得如何?”
“沒聊什麼。”木欲秋搪塞道。
江允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再說話。他有心促成木欲秋和夜飛鵲,這樣他們不夜宮之行便不再兇險,然而手段若是太過,恐怕會讓木欲秋心生芥蒂,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江允成和木欲秋走下了樓,與君遊和何夕匯合。
龔嵐風情萬種地撫了一下頭髮,“宮主命我去冬殿領罰,諸位少俠就此別過,若是長夜寂寞,可以在奴家傷好之後來春殿找奴家哦。”說完,她飄然上岸,幾個縱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龔姑娘還真是不死心。”江允成笑眯眯地說。
“你若是長夜寂寞,可以去找她。”何夕鄙視地看了江允成一眼,跳上了岸。
江允成跟上何夕,連忙道:“我心中只有一人,其餘人對我來說不過是浪花浮蕊。”
第二十一章 三物可換不夜蓮
“與我何干。”何夕目視前方。
江允成也不氣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君遊看著何夕和江允成,搖了搖頭。
木欲秋走在最後,低著頭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兩個身披薄紗、高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