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子上,“說,是誰派你來的!”
最後一個黑衣人咬破了嘴裡藏著的毒藥,氣絕身亡。
雖然最後一個黑衣人自盡了,但江允成不問也知道他們的來歷。自從北盟覆滅之後,他遇到了太多次這樣的刺殺。
何夕見過江允成被追殺的慘狀,也清楚這些黑衣人的來歷。
他們是朝廷的人。
江允成活著一日,那位龍椅上的少年天子便一日不能安睡。大內雖有高手,卻無人能比過全盛時期的江允成。
木欲秋將秋心劍扔在一旁,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何夕蹲下身子,問:“你還好麼?”
“我……我一點都不好,好痛,我要痛死了!師父,我要師父……”木欲秋像小孩子吵著要父母一樣吵著要師父。
江允成也蹲在下了身子,握住了木欲秋的左手,“別動,我替你固定一下。”他簡單為木欲秋固定了手臂。
何夕聽著木欲秋的哭聲,頭疼得更加厲害了,威脅道:“你還哭,我就把你打包送給不夜宮宮主。”
木欲秋聽到“不夜宮宮主”五個字,一下子止住了哭聲。他一邊用袖子擦著鼻涕眼淚,一邊抽抽噎噎地說:“你……你混蛋!”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趕緊離開。”江允成滿臉嚴肅。
何夕走到“清風”的面前,撫摸著它的面頰。看著“清風”含淚的眼睛,他自己的眼眶也溼潤了。
“清風”的馬腿骨折,算是廢了。江允成知道何夕下不了手,便親自用短刀割開“清風”的喉嚨,給了它一個痛快。
何夕沒有阻止江允成,轉過頭吸吸鼻子。
木欲秋看著江允成殺馬的舉動,睜大了眼睛,“你怎麼能這樣!”
江允成笑笑,沒有說話,擦去了短刀上的血跡。
何夕抱起木欲秋,和江允成一起用輕功離開了此地。
直到三人到達一處農家借宿,何夕都沒有開口,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有哭腔。他並不認為軟弱是一種羞恥,但他不願讓自己的軟弱被江允成看見。
這處農家住著一家三口,女主人在收下銀子後殷勤地準備了飯食,甚至殺了一隻留著下蛋的母雞。但是這頓飯還是粗糙到讓木欲秋覺得難以下嚥,他看著面不改色的何夕和江允成,簡直要懷疑他們吃到嘴裡的不是一種東西。
晚上,受傷最重的木欲秋睡大床,這處農家的孩子睡小床,農家夫婦去廚房打地鋪,何夕和江允成則睡在了兩張桌子拼成的床上。
何夕萬萬不想和江允成同床共枕,奈何條件有限。
兩張桌子拼成的床鋪並不大,何夕不得不和江允成緊貼在一起。他感受到江允成熟悉又陌生的體溫,心中尷尬難言。
半夜,江允成輕聲道:“你睡了嗎?”
何夕其實沒有睡著,但他不想和江允成說話,於是裝作熟睡的樣子。
江允成數著何夕呼吸的拍子,明白何夕在裝睡。他太熟悉何夕,甚至比熟悉自己更熟悉身旁這個人。這個人的驕傲,這個人的倔強,這個人的堅守,他都一清二楚。
江允成摸了摸何夕的頭髮,他許久不曾撫摸何夕的頭髮。江湖奔波,讓何夕的頭髮失去了往日的柔澤。江允成有些遺憾,他想,阿夕要是在他身邊,他一定不會讓他受這麼多的苦楚。
“沒事的,不要傷心。”江允成安慰道,“‘清風’今生投入畜生道,血債已銷,來世必能投入人道。”他並不信佛,只希望佛法之說能為何夕帶來些許慰藉。
我沒有傷心。何夕心道,眼角卻流出一道清淚。“清風”陪伴他多年,他親眼看著“清風”從一匹小馬駒成長為一匹駿馬。他背井離鄉,闖蕩江湖,只有“清風”始終相隨,不離不棄。如今“清風”已死,是不是也預示著他年命不永呢?
何夕懷著萬千思緒,陷入了沉睡。
次日,何夕牽著在農家買下的驢,驢上坐著木欲秋,驢旁跟著江允成,三人再次踏上了前往霧谷的道路。
第十一章 蓮花村裡遇君遊
三人星夜兼程,終於到了霧隱山下的蓮花村。他們準備在村中略作休息,補充清水乾糧,再進入山中。
何夕在村長家睡了一覺,起來後覺得在屋子裡有些氣悶,便決定出去走走。這一走,卻遇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一個風塵僕僕的灰衣人牽著一匹瘦馬走進了蓮花村,灰衣人劍眉星目,背脊挺得筆直,整個人就像一柄冰冷的長劍。當他看到何夕時,臉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