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竟然迷路,未按約期而至。
衛青悄然顰起眉頭,已經可以看到伊稚斜單于的大軍,現在李廣不到,自己可就要對付雙倍於己的敵人。一隻蒼鷹劃過天際,衛青知道戰機不等人,當即下令,用武剛車迅速環繞成一個堅固的陣地,然後派出五千騎兵向敵陣衝擊。
那天,本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可是,卻因為當時兩大對立的軍事力量的空前激戰,而變得昏天黑地。到處是濃煙,到處是滾滾沙塵,伴著隆隆的響聲不絕於耳。
“殺!”喊殺聲被淹沒在無垠狂沙的回聲中,到處是死屍,敵人的,自己人的。
激戰持續到黃昏時分,此時,忽然狂風大作,塵土滾滾,沙礫撲面,頓時一片黑暗。
兩方軍隊互相不能分辨,衛青乘機派出兩隊人馬,從左右兩翼迂迴到單于背後,包圍了單于的大營。
伊稚斜單于正在指揮作戰,接到衛隊的訊息大驚,漢軍何時攻到他大營的?大單于見漢軍越來越多,而且人壯馬肥,士氣高昂,大為震動。知道大勢已去,已無取勝的機會,便跨上戰馬,在數行精騎的保護下,就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突圍,向著西北方向絕塵而去。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戰場上雙方將士仍在喋血搏鬥,喊殺聲依舊驚天動地。得到伊稚斜大單于突圍的訊息後,衛青果斷派出騎兵追擊。
戰場上,正在苦苦鏖戰的匈奴兵突然不見了單于,一下軍心渙散,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最後零零散散,各自跑路逃命去也。
衛青見狀,乘勝追擊,就著夜色,追出兩百多里,斬殺並俘虜匈奴官兵一萬九千多人。
衛青的大軍,沒有活捉伊稚斜大單于,這隻在沙漠草原橫行了數年的草原狼,如今夾著尾巴,逃得無影無蹤。
“可惜了。”曹襄嘟囔一聲。
公孫賀笑道:“留他一條命,等著他向我漢朝納貢稱臣吧。”
大軍此時在一個叫真顏山趙信城的地方,這裡有匈奴囤積的大量糧草。衛青下令休整,給部隊做好補給,只停留了一天,便一把火燒光了趙信城,粒米也未給匈奴剩下。
衛青給長安傳了捷報後,便回師南下,在漠南,與李廣、趙食其會合。
沒能參戰,李廣愧疚不已,消耗了巨大的軍資,卻未能參戰,貽誤戰機,還險些釀成大過。見到衛青,老將軍幾次欲言又止,而衛青卻是和顏悅色,派長史拿了乾糧酒食送給李廣,順便問起李廣等迷路的情況。
李廣明白,大將軍捷報已經傳回長安,此時,要詳寫作戰戰報,心裡一涼,李廣仰頭長嘆:“此事與諸將士無關,是我帶人走錯了路,我自當上疏請罪,請大將軍放心就是。”
長史很驚訝,見李廣態度堅決,也不好多說什麼,便回來向衛青覆命。
衛青搖頭不語,此乃天命不可違也。
卻說長史離開後,李廣甚是失落,命人取了酒,揭開泥封,一陣猛灌。
旁邊有校尉想攔,可礙於李廣威嚴,又不敢相勸,知道老將軍心情不好,只得悄悄退出他的大帳。
次日,衛青一大早才起來,正洗漱時,有親兵慌張跑進來,大喊:“大將軍,大事不好!”
衛青皺眉,沉聲道:“什麼事,如此慌張?”
那親兵單膝跪地,不敢抬頭,聲音如蚊子鳴,“稟大將軍,前將軍李廣,夜裡自盡了。”
衛青一下呆住,很久之後,才重複說道:“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大將軍,李廣老將軍自盡啦!”
轟的一下,衛青就覺一陣血氣衝頭,太陽穴一陣陣發脹,難受得不行。
“可有遺言留下?”衛青努力撐住身子,才問出這句話。
親兵遞給衛青幾片竹簡,低下的頭,卻是熱淚橫流。
竹片上的字很密:廣結髮與匈奴大小七十餘戰,今幸從大將軍出接單于兵,而大將軍又徙广部行回遠,而又迷失道,豈非天哉!且廣年六十餘矣,終不能復對刀筆之吏。
衛青看罷,喉中咕咕想著,幾聲哽咽而出。老將軍,你又何苦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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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決戰漠北 三 。。。
匈奴人祭天聖地狼居胥山此時硝煙瀰漫,到處可見人畜的屍首。有漢朝人的,有匈奴人的。
剛剛攻下狼居胥山的霍去病,面對滿目瘡痍,也不禁有種蒼涼之感,“打掃戰場,給長安傳捷報,並稟告陛下,就說我要在狼居胥山和姑衍山祭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