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澤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被梁宣砸得直晃盪的木門,語氣如常道,“何事?”
梁宣狂跳的一顆心陡然落回去,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
適才他當真以為澤兒是被那妖婦給這樣那樣了,腦海中甚至不自覺地便閃過澤兒各種不願意,惱怒而又撩人的姿勢體態,險些抑制不住,血濺當場,趕緊轉移注意力,嬌滴滴道,“澤兒,你開開門,我想你嘛~~~”
慕容澤眉頭微挑,面不改色。
趙晴芝神色詭異地看了眼慕容澤,卻也只能心情無比複雜地袖手旁觀,因為太子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是如此清晰明白地傳達著一條訊息:
他便是死,也不會開啟這扇門!
“春宵苦短,怎可浪費?”慕容澤醞釀了好一會兒,方能淡然應對。
梁宣腆著臉,道,“正是苦短,害怕眨眼逝去,遂才想閉眼前看上一眼澤兒芳容,也好安然入睡~~”
慕容澤眉眼未動,道,“你來究竟所為何事?”
梁宣揉了揉腦袋,同樣面露困惑。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的回事,就是一念之間,迫切地想要見到這個人,看看他淡漠的眉目,聽聽他如今微微沙啞的聲音,似乎只是被罵一句,他都能心滿意足。
心中惶然閃過的這股微妙而怪異的感覺,他說道不出究竟為何,只是想明白之前,他人已經站定在此人門外。
眼珠子滴溜溜直轉,終於眼前一亮,當即回道,“我看卿卿難受得緊,你再去替他拍一拍吧!”
慕容澤俊美的面容當即覆上一層寒霜,眸光冰涼。
趙晴芝心頭一突,閃念之間邊想著出聲打圓場,豈料自己一張口,便習以為常地先笑了一聲,當真春風一度、酥媚入骨。
聲音又是隔了一道門,聽到梁宣耳朵裡,當真是宛如雷劈,登時撲過去將門踹得啪啪響,尖叫道,“澤兒?澤兒!你這妖婦!快放了我家澤兒!開門!我要撕開你這妖婦的真面容!給我開門!”
慕容澤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住了眼睛,趙晴芝死死咬著下唇,羞憤得恨不能挖個洞鑽進去。
“公子,眼下如何是好?”趙晴芝湊過去,小聲詢問著,不經意抬眼望去,當即面色一整,急促道,“別亂動!”
說罷,便拉著慕容澤,一眼掃過被掀翻在地的桌子,也只能將人拖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將他肩頭的衣裳褪了下來,撲面而來的血腥之氣讓她不由擰起眉頭。
適才暴怒之下的宣洩已經將肩頭的傷口扯開,白色的紗布沾染著讓人暈眩的血紅,來不及吸收的鮮血順著胳膊一路往下,早已將白皙的手指染透。
窸窸窣窣的聲音鬧得梁宣在外頭更是急得五內俱焚,一怒之下爆了內功,一腳便踹開了那結實的木門,兩扇門從中劈開,轟的一聲撞到牆上。
阿貓這一夜已經連受驚嚇,虛弱的心臟早便支撐不起,尋了機會麻溜兒地便閃了出去,梁宣眼前一花,但瞧黑影一閃而過,卻無暇顧及,氣勢洶洶地衝進了裡間。
怒紅的雙眼在瞧見慕容澤微敞的胸膛之時陡然一沉,登時怒道,“大膽妖婦!手下留人!”
伴隨著梁宣而來的涼氣冷得慕容澤輕輕顫了顫,不禁皺起眉頭,正待訓斥,冬兒領著吳大夫再一次風塵僕僕地趕過來,喊道,“夫人,吳大夫到!”
梁宣眨了眨眼,這才瞧見慕容澤血紅的肩頭,微微一愣後,立時湊上去將趙晴芝揮開,斥道,“他都這樣了,你竟還能下手?!妖婦!妖婦!”
慕容澤坐在床邊,看著護在他身前形容高大的梁宣,二話沒說,抬腳便踹上他的屁股,平波無奇道,“滾。”
梁宣立時捧起一筐淚水,委屈地扁著嘴,“澤兒,你莫不是變心了?這妖婦有甚好的!”
慕容澤想都未想,順口回道,“她能傳宗接代,你行麼?”
趙晴芝渾身一顫,愕然地望著梁宣,梁宣死死咬著嘴唇,一時悲憤,幾欲奪門而出,卻是腳下一軟,頓時跌坐在地上,雙掌撐地,眼含兩大泡熱淚,楚楚可憐地自怨自艾著,“你說得對極,我……我……我不能!嗚嗚!啊啊!”
吵鬧不休得像極了市井潑婦,慕容澤頭疼地頻頻皺眉,趙晴芝察言觀色一番,倒也不敢叫冬兒將此人弄走,而是引著吳大夫小心繞過樑宣,仔細替慕容澤包紮起來。
梁宣這一耍起瘋來,沒人理會他竟也不會無趣,反倒是越發驚天動地,慕容澤不堪其擾,只覺鼻端越發灼熱,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怒氣又有了復燃的勢頭,當即冷冷道,“你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