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
當下也只是淡淡一笑,我說道:「那就試試看好了。」
沈靜眼中幽光一閃而過,看了我一眼之後回身同李利等人交侍,約下暗號。
整座大營之中除我以外沒有一個人不相信沈靜,看著我們走到牆邊,趁著守衛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躍出牢營,所有人都是一副期待的表情,我瞧著心裡面只是—陣的難過——若是有路可走,沒有人不願意求生。
成千上萬人沒有具體的數目,經此一別,到了最後還能再次見面的不知能有幾個。無慾無求,只是說來簡單,又如何能夠輕易做得到。
不比牢營內死氣沉沉的氣氛,外面軍營之中只是煞氣沖天,值班的兵丁分成幾組,不斷來來去去,沒有一絲鬆懈,行走之間,那股蠻族特有的彪悍表露無遺。
我和沈靜掩藏行跡,在黑暗之中慢慢移動,誰都沒有發出一點聲息,偶爾對視—眼,卻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悟:想要打敗這樣的蠻族,何只一個難字了得呢?
即便是贏,最後的損兵折將,也已是在所難免了。
牢營位於北蠻營寨的中後部,小心翼翼地越過大半個營寨,到達城邊已是月上中天,慘淡的月光之下,可以看得到京城之上影影幢幢守兵的人影,北蠻兵弓上弦刀出鞘,亦對著城上虎視耽耽,兩軍對峙之間,只見屍橫遍野,無數中原百姓,倒臥在地,其中亦不乏被城中射中的北蠻人。
一股極為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我雖然見慣了死人,死在自己手中的也不在少數,看到這個樣子還是不由得湧上來陣陣噁心的感覺。
再沒有什麼,能比戰爭的破壞更大。
兩個離我們最近的北蠻守衛只注意盯著外面,我無聲無息地走過去,左右手同時出擊,舉手之間已然將他們打倒在地,順手劫過鋼刀,自己留下一把,一把遞給沈靜。
左手拉住他,我探詢地看他一眼,沈靜點頭,再下一瞬間我已經拉著他躍下營寨,有我帶他沈靜速度不至於太慢,我們一直奔出三十幾步才被北蠻兵發現,剎那間蠻語的「站住!什麼人!放箭!」的喊叫聲不絕於耳,弓弦響動處無數箭矢同時飛來。
我鬆開拉著沈靜的手,舉手推他,叫道:「你先走!」
同時揮刀護住身體,刀成光幕,打散飛來的亂箭。沈靜在我的一推之下跑在前面,快速飛掠,兩個人一先一後,漸漸遠離了北蠻人射程範圍,—翻折騰下來,城樓上也隨之傳來騷動,身後卻已傳來蠻人開寨門追出來的聲音。
沈靜的人馬四處安插,何況守城的衛兵,他對著城上大喊出口令,立刻就有人來開城門,伴隨著「七王爺回來了!」的歡呼聲,城門緩緩開啟一條縫,我跟沈靜閃身堪堪進入,沉重的大門馬上又合上,把那些急速追過來的蠻兵擋在外面。
一入城中即碰到江潭,看到進來的是我們兩個明顯一愣,厲聲問道:「你們是誰?怎麼會知道七王爺的暗號!?」
「阿潭,我是沈靜。我有易容。」
沈靜笑了起來,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他的口音未變,江潭又愣了一愣,上前半步謹慎問道:「你真的是阿靜?」
「當然,我也沒想到進城之後第一個遇到的人會是你這個有名的懶人——你要相信,我的吃驚絕不會亞於你的。」
沈靜笑得更加大聲,語氣中有一種歷劫歸來的輕鬆,我這才想起沈靜的模樣與以往不同,當下把沾有藥水的手帕遞給他:「把你臉上的顏料擦掉,我想你是用不著這些東西。」
江潭聽到我的說話聲卻顯得更加吃驚,「你,你……你是楚寒!?」
「正是在下。」我舉手一揖:「江公子,真想不到還能再見到你。」
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
昔日之敵,轉眼間成為盟友,雖是無可奈何之下的權宜之計,人生之奇妙無人可以預知。
看著沈靜一點點回覆成神清氣爽,我自己也有一種想要抹掉偽裝的衝動,轉念之間又把手放下了,無論是現在的模樣還是本來的面目,都沒有人能認得出來,化不化妝沒有差別,何況是這麼惹禍的一張臉。
沈靜目光閃了閃,未置可否,大敵當前,江潭就算是有想要來糾纏我的心思也顧不上了,對於我的易容他十分驚訝,卻仍是掩不住見到沈靜無恙的喜悅,拉著沈靜像有一肚子話要說,一時之間也沒有再來煩我,沈靜回答了幾句,這裡卻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守兵牽來三匹馬,我們直接就奔七王府而去。
東方的天上剛剛露出魚肚白,離開也不過是二十幾天,京城卻整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