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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雅閣之內,從睡鴨爐內飄出的嫋嫋輕煙,玩笑似的在屋內繚繞。一張珍貴的紅木圓桌旁坐著兩個人,一個已風燭殘年,而另一位風華正茂,眼波回盼處,芳豔流水,素骨凝冰,柔蔥蘸雪(注:吳文英《齊天樂》)。「李老闆,這十石極品明前龍井的價格可不便宜啊,我這裡貨是足夠,只怕我們將茶葉準備好您資金方面卻出了問題。」男子溫文爾雅地說,柔和的笑容時刻掛在臉上。
被稱為李老闆的人搖搖手說:「昝老闆儘管放心,資金方面不成問題。我可以現在就可先預付五成,剩下的五成等到提貨時再付可行?」說完,老頭兒從懷中取出了一沓薄薄的銀票,推到昝老闆身前的桌子上。昝老闆瞟了一眼銀票,依舊淡淡地笑著說:「既然李老闆連錢都備好了,那貨自然不成問題,兩天後我就派人將貨送到貴府上。屆時,李老闆一定要當場清算好貨物,否則出了什麼問題品香樓概不負責。」
昝老闆說完,拿起那沓銀票,點了兩遍,然後塞進了懷中說:「剛好兩千一百兩。」李老闆眯眯著眼,笑著說:「品香樓的人做事我一向放心,只是勞煩了昝老闆大老遠跑了過來。如果不嫌棄,不如就同我吃個午飯吧。」昝老闆莞爾一笑,說道:「那就多謝李老闆的熱情款待了。」下人招呼來小二,李老闆點了一桌子的菜,昝老闆坐在一旁含笑地看著。
席間,李老闆開了話頭,一邊吃一邊說:「昝老闆年紀輕輕,二十六歲就獨自一人經營這麼大一家茶樓,真是羨煞旁人喲。」昝老闆端著飯碗,微微一笑地點點頭,說:「是李老闆過獎了。」李老闆沒想到他這麼謙虛,用更加讚許的目光看著他。「對了,我最近聽說宮裡好像出了什麼問題,皇帝變得有些奇怪,還聽說──」
昝老闆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一點,說:「李老闆,我只是個茶商,對宮裡的事不感興趣。如果我們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也請勿要提宮裡的事。」李老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只能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低頭默默地吃著飯。昝老闆倒是一臉悠然自得的樣子,舉止動作優雅地讓人以為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少爺出身呢。
一個沈默的午餐結束後,昝老闆就和唯一帶來的車伕離開了。昝老闆剛上馬車車伕就掀開車幰問他:「老爺,你難得來這裡一次,幹嘛不去逛逛呢?給小少爺帶一些這裡的東西說不定他會很高興呢?」昝老闆閉著眼養神,說:「你是自己想玩兒吧。下次我專門給你放假讓你來玩,我還要回店裡看著生意呢。」說完,擺了下手示意車伕趕快啟程。
在那條曲阡上走了一個時辰多一點,本來沈睡的昝老闆突然被車伕的尖叫聲喊醒了,那聲尖叫的內容好像是:「老爺!快逃!」迷糊中的昝老闆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他掀開車幰就看到一個人黑衣人拿著把泛著寒氣的劍直指車伕,那舉劍的姿勢似乎是要刺下去,而且是致命的地方。「老爺!快點逃!」車伕眼尖,看到了探出身的昝老闆。
昝老闆心裡極度糾結,說真的他想救他,可是他又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踟躕之間就看那黑衣人的劍尖離心口只有二寸左右的距離,昝老闆正準備搬起石頭朝人砸上去,那危險的電光火石之間,一個華麗而瀟灑的人從遠處飛了過來兩腳就把黑衣人踹到了八尺之外。
身著棕色錦緞的鳳凰一個輕巧的迴轉落在了地上,對坐在地上的車伕伸出了手。車伕驚魂未定,只能茫茫然地將手搭在鳳凰的手上,任著鳳凰將自己拉起來。昝老闆頓時轉憂為喜,走到鳳凰的身邊說:「多謝大俠救了我家車伕,敢問大俠大名?」鳳凰用冷冷地眼神掃了一眼車伕,卻笑著對昝老闆說:「鳳凰。」
好奇怪的名字,昝老闆心裡這麼想著。他正準備說出自己的名字時,那黑衣人將劍一指邁著有些趑趄的伐子直衝著鳳凰,彈指之間鳳凰將兩人一推,自己將腰一轉就避過了那一刺。黑衣人看到自己沒有成功,將劍一橫,想攔腰斬斷,可惜鳳凰又快他一步踩著劍身凌空俯視著他,腳尖一抬,生生踢上黑衣人的下顎。「啊──」鳳凰這一腳下的不輕,說不定那裡的骨頭已經碎了,黑衣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鳳大俠的武功真是厲害啊!」昝老闆鎮定自若地鼓著掌。「不要叫我鳳大俠,叫我鳳凰就行了。」鳳凰彆扭地說,大俠這個詞還真是難聽,一點都不順耳。昝老闆面露難色地說:「直呼名諱這恐怕不妥吧。」又看到鳳凰露出堅持的表情,昝老闆才拘謹地喊了聲:「鳳凰。」
「我叫──」昝老闆又準備自我介紹,結果又是徒勞。黑衣人不知何時站起了身,那一掌直拍昝老闆,鳳凰右臂一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