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一輩子跟著自己的記憶,直到白髮齊眉,直到地老天荒。
朋友,知己,兄弟,都不足以描述他們之間的感情,對於彼此來說,那個人是唯一。
無可取代的唯一。
白雲愁是不夠細心,可是他知道明沉碧對他好,連生命都可以彼此交付,還有什麼不能給的?這是他們的默契。
但是非花的話,像是要徹底打破什麼,從根骨上動搖他們之間的聯絡。
為什麼要變呢?要變成什麼?
白雲愁只知道,他不喜歡這種改變。
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習慣了一樣生活,就不會去變更,而最瞭解他的明沉碧,也從來不會勉強他。
既然如此,還擔心什麼呢?
白雲愁的腳步驟然輕快了起來,肆無忌憚地得到那個閒散風流的男子的縱容,是他的特權。
就像白雲愁,永遠會對他放下所有驕傲的架子。
只是……
走到非霧說的倚月居前,白大美人轟的就炸了!
這這這這不是青樓麼?!
那個死財迷拋下四個護法跑到青樓裡來幹嘛?!?
暗主大人站在倚月居門口磨著牙一臉冰寒,嚇得那些準備來搭訕的姑娘們紛紛落荒而逃。
‘白雲愁是長得好看沒錯,但是他的豔麗太過霸道凌厲,從小就屬於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型別,真是標準的邪派代表人物啊……
這麼一個煞星站在自家門口,花枝招展的老鴇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抖著身子小小聲問:“您是、是暗主大人麼?”
白雲愁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你認識我?”
“這個、倚月居是天鳩堂分堂……”那老鴇快要哭出來了,這要命的主子怎麼跑來了?
白雲愁有些意外,這個他倒是不知道的,八成是他家財迷把它和經商堂的合併了吧。
這頭白雲愁還沒來得及問明沉碧的下落呢,就聽見一個明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白兄!”
白雲愁抬頭一看,一個俊秀的男子正在二樓窗戶那裡朝他招手,正是當日剛打了一架的淮安京府衙侍衛統領,裘非離!
“你是來找明兄的麼?他喝醉了。”
白雲愁眉頭一皺,直接躍上了二樓,從窗戶裡翻身進去。
老鴇在心底淚奔:今個兒是什麼日子啊?怎麼明暗雙主都跑來了?她要放鞭炮還是燒幾柱香啊?
二樓房間裡酒香四溢,那個錦衣清貴的男子側著身子躺在美人榻上,似乎已經睡著了,有人靠近也沒有反應。
白雲愁瞧了瞧自家明主,見他沒什麼大礙了才在房間裡掃視了一番,嗯,沒有女人,不過怎麼這麼多酒罈子?!
裘非離在一旁歉意道:“我沒想到明兄不勝酒力,所以灌多了他幾杯。”
他好酒,所以千杯不醉,倒真的是沒有料到經常酒桌上談生意的明沉碧那麼容易醉了。
白雲愁瞪他:“你們怎麼會跑到青樓來喝酒?”
裘非離摸摸鼻子,尷尬:“恰好遇上了,聞到有好酒,我們就上來了……”
順便談談《月枉圖》的事情,喝忘形了……
白雲愁嘴角抽搐,其實明沉碧也好酒,只是酒量不好,平時也不貪杯,談生意的時候喝都是用內力蒸發掉的,今天估計是因為和裘非離這個朋友喝,才多喝了一點……呃,看那幾個罈子,就知道不是一點了!!
覷著他的臉色,裘非離相當識趣:“既然白兄來了,那麼我就先走了,喝醉了會不太舒服,你要好好照顧明兄哦~”
真是相當意味深長的尾音啊……
“慢走不送了。”對方也是好意,白雲愁勉強硬梆梆道,沒辦法,他從來不擅長客套。
裘非離暗暗笑彎了狐狸眼,拿著宮夙揪起想要偷酒喝的貝殼立刻閃人~
嘖嘖,一個遲鈍一個慢溫吞,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把水煮沸起來~~
裘非離一走,整個房間都倏然寂靜了下來,外頭的喧囂也變得模糊了。
20、第十六章
燈火迷濛,燭光微醺。
明沉碧靜靜地躺在那裡,白皙的臉頰染著酒色的薄紅,散開的黑髮如煙霧般盤旋在寬大的衣上,榻上,層層疊疊,兜兜轉轉,繞得人心頭髮癢,醇正的酒香和他身上的蘭花香纏在一起,像是迷惑心神的毒藥。
白雲愁蹲下來,歪著腦袋看他,又伸手戳戳他的腮幫子。
明沉碧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