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丫頭說不知道,難道真不在?我要不要一處處去尋……
方舒親眼看到那個從床上下來褲子還沒穿好的男人被丫頭掃地出門,那個人臨行前不滿足地哀求要留下,丫頭一句‘想死就留著’,那人繫著腰帶連滾帶爬絕塵而去。
丫頭看了一眼方舒,沒說什麼就跑開了。方舒跟著跑,他不知道為何要跟著,就是想跟著。
丫頭撿起散落一地的衣裳,不顧方舒呆若木雞站在門口就匆匆跑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鎖好衣服該倒水進浴池了,小梅最討厭人拖沓,她不能惹小梅動氣,更不願像上個丫頭一樣被趕出去。
方舒眼前出現了個一絲不gua的男人,柔媚妖豔的人兒,此刻竟像一個醉鬼吐得滿地狼藉,斜身坐在一角,滿頭烏髮如流雲鋪洩開來,皺著眉繃著臉孔捂著胸口撐著地面,對著一個銅盆猛吐不停。
一陣陣上氣不接下氣如同懷孕女人害口才發出的難受的吐瀉呻吟聲充斥方舒兩耳,他聞到的是從胃裡傾倒而出殘渣讓人作嘔的氣味,看到的是一個沒有絲毫氣勢,卻似一個需要憐愛的人。
方舒走上前脫下自己寶藍色外衫,披到那滿肩滿胸都是猩紅吻痕的胴體上。
小梅受驚,丫頭沒這麼大膽子敢在這時候來接近他,一把甩開衣服,伸手拉方舒。被小梅掐住脖子,方舒吃痛,想要掙扎卻半點力氣都使不出,剛剛軟弱無力現在怎麼這麼大力氣?方舒無力思考,尤其無法直視小梅橫怒似火的眼眸。
翻江倒海的嘔吐感還沒有排清,小梅稍一用力反胃的感覺即刻撲卷而至,順勢鬆開緊扣方舒脖頸的五指,吐了那人一臉一身。
方舒懵了,頭頂的繃帶、腦門、眉毛、睫毛、鼻孔,包括微張的嘴巴都沒逃過此劫,一陣噁心的酸腥味衝擊方舒,他也想吐!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又是幾大口嘔吐物迎面突擊!
方舒這回真的恨像很像一隻從泔水桶裡撈出來的旱鴨子,腥臭連天。他竟能忍住沒吐,還有力氣抱住滑下去的小梅。小梅的身子很軟很舒服,方舒心跳得厲害,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的身子會讓他緊張讓他氣悶讓他渾身發熱。那日抓住他的手,就已心動。別看那雙玉手柔若無骨,打起人來,卻分外的疼。方舒的臉,火辣辣的難受。惡臭連天的房間裡,方舒傻站著抱住赤luo的小梅。
小梅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若無其事搖晃著身子,踉蹌地轉身。
方舒聞到一小陣夾著腥味的梅花香,莫名的奇怪。在這樣的環境裡,竟然還會有梅花香。
小梅回頭,毫不在意赤luo著笑道:“你要找的那人走後,我也是這樣吐的,不過那時沒人看到。”
方舒還是愣愣的像個呆子一樣站在原地,看小梅□走出門,陽光灑在他身上,肌膚瑩潤的光澤讓方舒猛然一顫。
舒服沐浴後,換了一件天藍外袍,套上金絲邊繡花的輕紗,小梅又到那株樹下休憩。丫頭很奇怪,梨花櫃子裡頭新衣服都快放不下了,小梅今日為何要穿陳年新衣,他本喜歡火紅和純白,樣式和色調鮮有藍色。
滿樹梅花和風起舞,幾點落白浮動在小梅上方,輕柔的緩慢地飄到他未打髻隨意散開的髮絲裡。方舒靜靜走到樹下,閉上眼的小梅,熟睡的小梅,安靜的小梅,像個恬靜的孩子,無暇的睡顏讓方舒恍然覺得一切皆是夢,沒有了初見時的死亡之美,現在的小梅真的是一枝驚豔的雪梅。
他褪去了曼珠沙華的蠱惑,披上了潔淨動人的芳香,方舒探著身子靠近,細細欣賞這夢中佳人,突然有一種要吻上去的衝動。
他驚悸,恐慌地退開,站離十幾步之遙,長長舒氣。轉身跑開。
小梅睜開眼,對著頭頂曲茂的梅樹嬌美一笑,眼裡頓時爆發出妖孽般的蠱惑。
方舒去找丫頭,在清泉旁看到了向水裡輕放酒壺的丫頭,方舒上前奪下,“這銀壺好好的幹嘛要丟到水裡?”
丫頭苦笑:“這泉水裡好好的酒壺還少嗎?總有一天會給填滿。”奪回酒壺,熟練地丟了下去。
方舒問丫頭,小梅為什麼會吐,丫頭哀傷說道:“來了一個男人就吐一回,吐完之後沐浴,沐浴之後休息,休息之後又會有男人來,一夜過後又會吐……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方舒這晚上看到嬉笑笙歌的小梅,美到絕望的小梅,他又聽到撩人心絃的呻/吟,粗重的喘/息,唇/舌交響的聲音……
臘月十三,早晨。
當方舒再次看到小梅吐到欲罷不能時,心,隱隱作痛。他,好想做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