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曠兮醫術醫德名傳天下,邱四等人均十分敬重,生怕這位神醫看輕了自家王爺,解釋道:“我們王爺平日不這樣的……大概是久別重逢,這個……有些那個……”
陸曠兮也很替穆子石害臊,忙忙的澄清道:“子石平日也不這樣的……”
於是雙方陡生同病之憐,鄺五熱情的邀道:“陸先生到了雍涼,就在城中開個醫館可好?有了陸先生,咱們雍涼的百姓軍士可就多條命,醫館一切應用雜事,我們幾個都給先生包了!”
陸曠兮沉吟片刻,答允道:“將軍好意,陸某感激不盡,恰好雍涼我不曾去過,待些時日也好……子石又多病,我也得留著再給他調養數年。”
桑七笑道:“先生別客氣啊,什麼數年不數年的,你就住下安個家多好,咱們邊塞的女子,個頂個的漂亮壯健,結結實實跟母馬似的,又能下崽兒又能幹活兒!”
陸曠兮溫言道:“我年幼時就跟著父親四海遊歷,立誓此生足不停步,要遍尋天下藥材,看遍天下之疾……並不敢貪圖安居之樂。”
眾人心中肅然,良久桑七壓低了嗓子:“先生有空,也幫咱們小王爺和王妃瞧瞧……”
邱四在旁聽得真切,剛想斥這二百五兄弟一頓,褚六已慨然附議:“是啊是啊,小王爺成親都十年了,娃娃硬是生不出來!”
桑七護主心切:“我看多半是王妃的緣故……咱們王爺又不曾立側妃或是納妾,其實照我看,小王爺跟王妃的情分也淡得很。”
鄺五粗中有細,悄聲道:“或許礙於虞大將軍的面子,小王爺不便納妾罷了。”
陸曠兮一聽這話蹊蹺,但不便插嘴更不能追問,只豎著耳朵聽。
褚六嘟囔道:“以前小王爺常年駐邊也就算了,一年見不了幾回面的,可在京中日夜相對,便是個泥土人兒,也該有幾分情意啊,何況憑咱們小王爺的人品相貌,哪裡比不得宸京城裡的公子哥兒了?”
鄺五忍不住加入八卦的行列:“虞王妃也不是瞧不上咱們王爺,只是小王爺性子太直,就說上次城郊踏青吧,本來歡歡喜喜的,王妃問王爺,這山林什麼雲煙可如笑否,王爺倒答得痛快,能伏百人之兵,宜用弩箭……王妃當即翻臉!”
褚六道:“不對!王妃不理小王爺是那回……那日也是出城散心,王妃指著個胖大白兔兒贊漂亮可愛,小王爺便拉開弓,一箭穿頸,高高興興的取了送她,她卻面孔拉了足足三尺長,自行回府了。”
邱四屢屢想打斷他們,聽到此處,卻不禁很冷靜的點了點頭:“你倆說的都有過。”
話一出口,就好比酒瓶揭了封,收不住的往外奔流:“其實也怨不得虞王妃,王妃她爹雖是大將軍,她可是自小兒嬌養的千金小姐,嘴裡說著能吃苦,畢竟還是嬌氣的,何況咱們王爺也不會陪她調脂弄粉,盡使些風流小意兒。”
那屬官老龐也湊了過來:“京中盛行夜宴遊園,那些貴族公子啦,文人俊傑啦,都喜歡聚一塊兒湊熱鬧,王妃好幾次讓王爺相伴,想來個力壓群芳,讓昔日的姐妹瞧著自己嫁了個好夫君眼裡出火心裡羨慕……”
桑七不悅道:“咱們小王爺這幾年在宸京,那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深入虎穴,做的是助皇上覆位剷除奸佞的大事兒!哪能屁股上插一把鳳凰毛的替個娘們兒撐門面?”
邱四聽他們越扯越不像話,忙道:“行了行了……別沒完沒了的!嘴上沒把門兒的,都快成噴壺了!此番回來,王妃殿下雖捨不得離京,虞老夫人身子也不好,她不也二話不說跟著就走?衝她對咱們王爺的這份兒心,就不該對她不恭。”
褚六低聲道:“四哥,方才你也沒少說……”
邱四聽車廂裡突然沒什麼動靜,忙惡狠狠使了個眼色,眾人便紛紛閉嘴,悶頭趕路。
他們方才說話雖竭力壓嗓子,但總有激情洋溢的不小心拔高的時候,穆子石早聽了好幾句在耳朵裡,臉上還是笑嘻嘻的,齊無傷臉色卻有些古怪尷尬。
半晌穆子石道:“別剝了,再剝下去,就是剝你的手皮了。”
齊無傷如蒙大赦,雙手拍了拍,就去摸他的頭。穆子石一躲,怒形於色:“你手髒死了!”
靜了片刻,又問道:“虞小姐……她已回到雍涼了麼?”
99、第九十七章
齊無傷道:“出了京城我收到少衝的傳書,想著不能耽擱,就給她留了大半的騎兵護送,與她分道趕路。”
想了想,道:“這幾日她該到雍涼王府了。”
穆子石硬掙出一個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