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我也不敢多言,更何況……玄天奧妙,星宿亦移,今日之命格,未必十年二十年不作稍變。貧道只盼著這位小公子能逢凶化吉,惡煞破解。”
齊予沛點頭,眸光略轉溫和,道:“借道長吉言了。”
穆子石突然開口,指了指齊予沛:“道長,我只問你,我……會不會克了他?”
說罷緊抿著嘴,一雙眼眨也不眨的凝視關道士。
關道士沉吟道:“小公子放心,斷斷不會。但恕貧道多嘴,公子爺的命格恐怕也非凡人,貧道略通面相之術,觀公子爺的面相,弱冠之齡怕有道生關死劫。”
齊予沛微笑道:“你倒和剛才那位道長頗有不同。”
說罷更不多問,遞給他六錠大銀:“勞煩道長了,些微銀兩聊作卦金,還請笑納。”
關道士本想著能全身而退已是難得,不料還得了如此豐厚的重賞,不禁喜出望外,出門後長舒一口氣,又搖了搖頭,齊予沛通身的氣派行事,堪稱世所罕見,卻是個可惜之極的短命夭折之相,琉璃易碎而頑石可久,老天爺的道理果然如此。
見不遠處張道士笑嘻嘻的衝自己招手,一副憊懶滑頭的模樣,不禁暗歎一句,他倒混得快活。
自此這關道士一改傲慢做派,雖仍不虛言妄語,卻也去了些許毛刺稜角。
最後一個卦師一進門,穆子石便想到了耗子,還是油光水滑剛偷了油的那種。
這卦師一眼瞅見桌上大銀,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轉,滿臉痴迷嚮往之色,齊予沛冷眼瞧了,反而鬆了一口氣,丟過去一錠:“好好給這位小公子算!算好了還有賞。”
卦師二話不說,一把捉住穆子石的手,二眸子一掃,大嘴一撇,就開始倒水也似一通盛讚,好話不要錢,說好話得錢,誰傻誰才觸黴頭!
“小公子命好!甘蔗林裡種香瓜,從頭髮絲兒甜到腳巴丫子!小老兒看手相已經五十年,還從未見過這等大富大貴的命!小公子他不是凡人啊!他可是觀世音菩薩身邊的金童遭貶!這命格嘛,合蔭福聚不怕兇危,允文允武高節清風,金馬玉堂紫羅朱衣,五子登科四世同堂……”
齊予沛笑著打斷:“行了,夠了。”
卦師真誠的感慨:“小老兒實在是太激動太幸運了,看了大半輩子村夫愚婦的手相,都是些幹蘿蔔纓子楞熬湯,今兒終於遇上個真貴人活神仙,畢竟沒有白活這麼大歲數……公子爺,您可讓我多年的瞎子開了眼看著亮光啦,娃娃落地見世面啦!滾水泡米花開了心啦!”
齊予沛被他說得眼暈,心道天花亂墜不過如是,忙又丟了錠銀子:“卦金,出去罷!”
那老兒一見銀子當即戛然而止,一手捏著一錠活像條出水的鯉魚,活蹦亂跳的就撅出去了。
齊予沛喝了一口茶,耳邊猶有這老兒的聒噪聲,定了定神,問道:“子石,這三個卦師,你最喜歡誰?”
穆子石臉蛋粉嘟嘟的,表情愉悅:“長得像耗子的,就是最後一個。”
齊予沛輕笑出聲:“為什麼?”
“他誇我啊,還誇得那麼用心,我看他激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齊予沛笑不可遏:“你再給他些金銀,他能誇你三天。”
穆子石兩眼放光,那意思很想拿銀子把他請回來接著誇。
齊予沛又問:“那你最信誰?”
“第二個。”
“為什麼?”
“因為他一直沒看桌上的銀子,而且一直沒有改口,寧可不拿銀子,也不說假話。”
齊予沛見他眼明心亮,不由得很是滿意,道:“那這三人所說,哪些話你信?哪些話你不信?”
穆子石遲疑片刻:“他們說的都不太一樣……但只要不克你,我就開心了。”
齊予沛搖搖頭:“他們說的,你一個字都不用信。同樣,穆勉那日所說,也沒有半句話是真。”
靜了一靜,冷笑道:“你親眼瞧見了,那個姓張的道士,我用銀子就可以讓他輕易改口,而穆勉口中游方道士所言,自然也是有人一早買通。”
穆子石大是驚訝,卻又不完全懂得他話中深意,抬起眼睛,睫毛密密的往上翹著,簌簌的微顫,兩列急於振翅的烏鳳羽一般,瞳孔清澈天真得令人心驚。
齊予沛避開他的眼眸,淡然道:“人的舌頭雖軟,但用來殺人害命,一點兒都不比刀子慢。子石,你既然到了我身邊,就不是尋常無憂無慮的孩童稚子,有些道理,你必須早早的明白……”
穆子石毫不猶豫:“你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