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兼正三品太子賓客,當時齊謹尚是太子未曾繼位,一日逢洛氏驚鴻一瞥——洛氏之美,不止五官精緻如切如磋,更帶著種不安分的氣息,迥異於尋常女子的貞靜嫻雅,一派明媚鮮活,極具殺傷力,是玉盤裡滴溜溜流轉的明珠,張揚跋扈的宣洩自己的動人奪目。

見慣了仕女貴婦的齊謹,彷彿身處水墨沉寂的山水,突遇一隻用色大膽絢麗的彩雀。

齊謹心醉神迷,回東宮便寫下四個字:流華耀日。

待齊謹登基,洛氏便自請和離,齊謹繼位第四年,迎娶洛氏於兩儀宮,結髮冊立。

自此這一段三嫁傳奇民間宮中甚囂塵上,無數再嫁之婦娥眉聳參天的信心滿滿,亦有不少迂腐之徒喋喋不休感慨世風日下,不過這些都絲毫不影響洛氏集寵愛於一身,也集怨妒於一身。

深宮中種種小手段如同鞋裡的沙子,隱秘難防卻讓人身心俱疲,而最後一擊便如暗林毒蛇水底惡蛟,致命之餘,不見端倪首尾。

洛氏懷著齊予沛時,就屢屢遇險,到生產時更是九死一生,幾乎一屍兩命。

齊予沛胎裡受過損傷,打小泡藥罐子裡,齊謹大是憐愛有加,只把別的皇子都拋諸腦後,好容易長得大了,容貌正與洛氏如出一轍,個性漸顯,卻比洛氏更沉穩內斂,齊謹疼到了心尖子裡,但不知為何,洛氏對他卻一直淡淡的,所有的拳拳愛意三春之暉,盡寄於後來所生的齊少衝一身。

齊予沛見洛氏此刻心情甚佳,便趁機道:“母后,兒臣有一事相求。”

洛氏細心的把齊少衝嘴角湯漬擦淨,輕聲道:“什麼事?你明日若是有空,替我去趟新明寺,為少衝佛前供一盞七斤的海燈罷。”

齊予沛含笑答應了:“便是母后不說,兒臣也會如此,再為七弟求一平安符,請主持方丈親自加持開光可好?”

洛氏展顏一笑,頷首道:“極好,你有何事,不妨直說罷。”

齊予沛道:“兒臣想換掉範豐這個伴讀,讓清平侯家的穆子石進來。”

洛氏秀眉微擰:“範豐這孩子人品端方忠厚,家世又好,父族母族均是朝廷重臣,選他當伴讀,也是你父皇一番苦心……”

齊予沛低頭受教,靜了一靜,方道:“範豐年已十四,兒臣看他志向遠大,便想著成人之美也好,放他出去好生備考幾年,將來中舉登科,點個堂堂正正的翰林,於他仕途更是有利,他也必然記著兒臣的恩典。”

洛氏用小銀勺喂齊少衝一口羹,齊少衝不過三歲,正是好動的時候,坐在洛氏腿上扭來扭去,一時張開胖胳膊,奶聲奶氣的叫道:“哥哥抱!”

他模樣中有幾分洛氏的影子,眉眼輪廓卻更像齊謹,雖不及齊予沛精緻清俊,但圓頭長臉骨骼清奇,更顯皇家福澤。

齊予沛眼眸亮晶晶的笑著,小心翼翼的接過他放在腿上,摸了摸他的小肚子:“七弟吃飽了?病了幾日,臉兒都瘦啦……”

齊少衝避開洛氏追上來的一勺銀魚羹,道:“我才不瘦,哥哥臉又白了。”

洛氏最喜聞樂見的事莫過於太子疼幼弟,見他們兄弟摟在一處相親相愛,欣慰無比,佯嗔道:“少衝乖乖的坐好,母親跟你哥哥有話說呢。”

齊予沛想到她在自己面前從來只自稱母后,心中微微一酸。

卻見洛氏撂下勺子,思忖道:“你方才說的也是,不過清平侯只是個閒職虛侯……太子伴讀雖無官無品,卻是你將來的左膀右臂,該慎而重之百裡挑一,名門望族裡尚有顧家吳家,難道挑不出出色些的孩子?”

齊予沛略一遲疑,輕聲道:“母后,若論家世,顧氏吳氏又哪比得上陶家?”

洛氏臉色一沉,目中卻有冷靜的嘉許之色:“很好,太子,你接著說。”

齊予沛款款道:“高門巨室雖是世代傳承,但在朝中未必能得勢一世,說到底,勢由人定,得先人庇廕,雖能任職清顯,必不可久。”

窗下香爐裡焚著的沉水香嫋嫋逸出細膩溫馥的氣味,洛氏凝神端詳著齊予沛略顯蒼白的臉色,眼神中有溫柔的痛楚一閃而過,卻垂眸笑道:“那清平侯家的孩子到底何等資質,竟能讓太子青眼有加?”

齊予沛一言低聲說來,卻似千斤重錘落於金鐘:“穆子石可襄助帝王一世昇平昌盛。”

洛氏沉吟片刻,喚來貼身大宮女:“服侍七殿下先去安寢。”

齊少衝十分懂事,跳下齊予沛的膝頭,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母親,哥哥,我先告退啦。”

洛氏溫婉一笑,伸手輕輕颳了他的鼻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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