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是真心待我。”
看齊無傷黑眸清亮真誠,嘆了口氣道:“近年吏部、工部甚至禮部,都有陶家直系旁親擔任要職。”
齊無傷驚道:“陶家竟已有這般氣候?”
齊予沛慢慢道:“陶若樸最是個中翹楚,此人用兵據說連你父王都極為稱許,他自入兵部,已逐年掌控宸京內外城的軍權,甚至大靖宮九門防務都有一半落入他手中……你說的過險,父皇何嘗不知曉?但陶氏百年望族,世代公卿,門生故吏滿天下,根深葉茂,哪能輕易動得?“
齊無傷凝神聽著,道:“當心皇三子,你那正牌三哥。”
他生性直接,最不喜拖泥帶水,因此每每說出話都是一針見血,若齊謹身後有繼位之爭,唯一堪為齊予沛敵手的也就是皇三子齊和灃。
齊和灃生母正是陶家長女,宮中居貴妃之位,永熙元年誕下皇三子,而皇長子次子均是宮婢所出,稱不得一個貴字,因此皇三子甫一降世,在朝中便隱隱有儲君之勢。
陶家暗自歡喜,越發勤謹慎行不落把柄,陶貴妃卻已收拾打點,準備隨時接掌鳳印喜遷兩儀宮了,誰料冊後詔書遲遲不下,只讓陶氏以妃位執掌六宮之事,有皇后之實,而無皇后之名。
如此有實無名了兩年,終於連實都沒了。
永熙三年洛氏入宮,婚轎從丹鳳門進,直抬入兩儀宮,冊立為後,並行結髮之禮,從此寵冠六宮,次年洛氏生皇四子齊予沛,齊謹欣喜若狂,百日即親自抱著出重玄門大宴慶賀,不滿週歲便在宣德殿正式冊封為皇太子。
六部重臣心中還老三老四的左右掂量著呢:老四雖是第一位嫡子,但老三的身份也算得上貴重,何況陶家世代簪纓,皇后孃家卻只是寒門小吏,比家世朝堂背景,老三卻又比老四勝過不止一籌了……
結果還沒等他們琢磨妥當,圖個從龍之功,皇帝陛下就來了這麼一出,眾人紛紛頓覺失落,但好歹還都算知情識趣,這些年來鮮少有跳出來多嘴找打的。
原因不外乎三個,一則齊謹年不過三十有餘,估計離死還有一陣子,便是立著個太子,也只太子而已,也未見得明天就繼位改元了,二則齊謹意極堅持,擺出一副不讓我安安穩穩的立太子你們就別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的架勢,三則待齊予沛年歲漸長,心機權謀氣度魄力的確遠在其餘諸皇子之上。
因此齊予沛的太子位,外人看來坐得那叫一個穩若磐石,只不過有識之士包括齊謹及他自己,都知蘊危於安隱患重重。
此刻被齊無傷一語點破,齊予沛心中反而一陣輕鬆,看了一眼床上睡得臉頰紅撲撲的穆子石,笑道:“三哥既然心疼我,就別把穆子石帶離這個地方,讓他留下助我一臂之力罷。”
齊無傷悵然若失,輕聲問道:“你查清楚他的底細了?”
7、第五章
齊無傷悵然若失,輕聲問道:“你查清楚他的底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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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予沛嗯的一聲,道:“剛接到魯錄事的奏報……”從袖子裡取出一份摺子,扔到桌上:“你瞧瞧。”
齊無傷一眼掃過,不禁大怒:“這姓魯的錄事該狠狠一頓板子賞下去,寫這許多廢話!”
但見洋洋灑灑好一筆館閣體,千餘字的摺子,前三百字問太子安,後五百字頌太子德,中間夾敘夾議的讚美太子英明睿智,涉及穆子石的滿打滿算不過區區三五句話百十來字。
齊予沛無可奈何的笑道:“這也怪不得他,畢竟不是監察御史。”
齊無傷一言以蔽之:“他可是個屁精。”
“屁精有屁精的用處,我原不該用他去查事,錯在我。”
齊無傷只得按捺住性子,又細細看了一遍,道:“刑剋父母,天煞孤星……想不到這清平侯竟當真如此輕信相士之言。”
齊予沛道:“穆勉有忠直之名,卻偽善迂腐,又自詡清高,穆子石生來便註定不得他的歡心了。”
指著奏報上的一行字:“穆子石生母本是女奴,身份卑賤,卻有驚人的容色,而且不出你所料果然是蒲滿烏人。當年蒲滿烏一族被兀林所滅,族人十死八九,但有幾十名美貌少年以及一些王族貴女,被商販從塞北帶入大寧,穆勉便是那時買下了一名蒲滿烏女奴,名喚……丹華翎。”
齊無傷略有動容:“丹華翎?這名字可不是尋常人能用的。”
齊予沛饒有興趣的問道:“是麼?為什麼?”
齊無傷懂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