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冊封為太子吧。否則今日我立了太子,明日皇后若誕下皇子,豈不有違祖訓。
天衣無縫,這理由可謂無懈可擊。但皇后進宮都已三年了,聖上去寧春宮的次數五個指頭數得過來,你明擺著不喜歡那皇后,等皇后誕子,要等到猴年馬月阿?
劉熙內裡氣得吐血,卻也只能笑笑:別擔心,會有的。
劉熙是聰明的,眾臣被他一句話很好得安撫了下來。等到意識自己上了當,都已是五年之後的事情了,皇后的肚子沒有隆起來,劉熙也沒有要立桓王為太子。
但太遲了,梁業年已藉著梁貴妃的東風成了內閣首輔,梁業成早已成了擁兵關外的大將軍,梁軍的勢力在朝中如日中天,還有誰,敢再出言,催著聖上立桓王為太子?
當然沒有人,敢的人都已被梁業年率先收拾掉了。梁業年告訴他劉熙,祺王已出閣讀書了,機敏過人,遠比桓王聰慧,如果聖上想立祺王為太子,眾臣必首肯心服。
劉熙終於開始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五年前他冒天下之大不韙,甘願違背祖訓都想做的事,現在易如反掌。他假借皇后堵上眾人的嘴,不就是等著這一天嗎?
但劉熙卻遲疑了,他說:再等等吧,不急。
這一等便等了近十年。
劉熙的遲疑是對的,十五年前他絞盡腦汁想立祺王為太子,十五年後卻不敢了。梁黨的勢力在朝中如日中天,已到了讓他忌憚的地步。劉熙是喜歡梁業年的,理由只有一個:聽話。但劉熙不是傻子,這天下是他憑心機任能力,從別人手上奪下來的,在通往天子寶座的征途中,他經歷過最艱苦的戰役,見識過最險惡的人心,欺騙,背叛,忘恩負義,他不會天真地指望別人的良善。他的經歷和血性令他始終保持對人心的提防,習慣做最壞的打算。
祺王十一歲了,但還是太小,梁黨權勢過大,若有一天他劉熙乘鶴西去,外戚干政,這江山還能繼續姓劉嗎?
他愛美人,卻更愛江山。他怕負人心,卻更怕負了祖宗。十五年前他怕不夠寵妍兒,如今他發現自己已寵得太過,反讓自己沒有了退路。
他的心思無人知曉,他的神情十年如一日,未起過波瀾,梁業妍便以為他的心一如從前,不曾改變。所以她不能理解,為何劉熙會一夕之間改變了心意,要心向鄭家,立桓王為太子。
“朕記得當年說過的話。但……”劉熙嘆了一口氣,握住梁業妍的手緊了緊,只道:“是朕負了你了。”
劉熙說著便要起身離去,“聖上你不能這樣!你答應過我的!”梁貴妃號啕一聲突然撲上去拽住了劉熙,她絕望至極,將心底的話都掏了出來,“桓王若登上皇位,必不會放過我和祺兒的!你這豈不是逼我去死嗎?”
劉熙道:“妍兒不必害怕,冊封大典後,我便將祺兒譴往封地,你與他一塊走,祺兒是大宣的王爺,桓兒會護著他,你不必擔心以後他會受苦。”他說著喊人進來,叫人把梁貴妃重新拖回床上,他站了一會,頭暈目眩,門外的尚中喜聽著動靜走進來,忙扶著劉熙走了。
當天夜裡劉熙的病情加重,次日病中擬了冊立桓王為太子的聖旨,著交內閣執行,冊封大典便在半月之後。
作者有話要說:呃……那個……說啥好呢,看到的人新年快樂哈。
第80章 封駁
冊封太子的聖旨傳到內閣;本應由內閣首輔接旨,但梁業年已經不在了,一時半會也沒有任命新的首輔;便由範安在內的四個次輔接手執行。
這一旨下得突然,沒有任何預兆;拖了近十五年的立儲之事,如一陣惶惶無定之風,由當年的李青付由東吹到西,又由梁業年由西吹到東,彷徨無向之際;劉熙一旨定了乾坤。
按祖制;冊封太子前;應該先到太廟預告先祖;需行祭祀大禮,文武百官都要參加,但劉熙這一旨什麼都未曾準備就下了。次輔楊春榮在接旨時提了一下,被站在一旁的範安堵了回去:“祭祀大典冗長繁瑣,聖上龍體欠安,此時舉行實在不妥,不如等半月後,與太子冊封大典一起辦了吧。”
一旁送旨的尚中喜說:“範大人英明,這也是聖上的意思。”
若換做十五年前李青付執政的時候,遇見這樣不合規矩的做法,怕早要拍案跳腳了,但拜梁業年的福,如今這一批官員早就被磨平了稜角,哪還有前些年那種敢於以死諫言的勇氣。聖上說這樣辦,就這樣辦了吧。
內閣接了聖旨,次日便到祺王府宣讀了旨意,繼而通告天下,預備大典。
桓王遷入東宮之後,鄭家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