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身擔江山社稷,你走了,誰為朕分憂?”
範安道:“陳太傅學識淵博,才德兼備……”
“愛卿此言草率。”劉桓打斷了他道,“你這話朕今天就當沒聽到,回去休養幾天,再好好考慮,等病稍好了,再議不遲。”
範安抿了抿唇,說是,臣告退。
他心意已決,這次是一定要離開了。這廟堂間,已沒有什麼能讓他留戀的東西。李見碧回來了,依然風華清麗無雙,令人顏動心喜,但三年的明爭暗鬥,已讓他的雙目蒙上了厚厚的灰塵,雙手沾滿了淋漓的鮮血,他被這些骯髒糟心的經歷壓得喘不過氣來,再多的榮華富貴都不能拯救他,景色容貌再美好,他已失了心力去追逐欣賞。
他要離開,必須交接好一切事宜,無論劉桓是否答應,他都得開始準備走人。
這一天,範安批完手上的卷疏已至深夜。他走出書房,看到遠空中掛著一輪冷月,一如當年他進京來時,入住範府的第一個夜晚。
今天的夜顯得特別寒冷。範安緊了緊衣襟,照例往南房去了一趟。
他輕推著門進去,屋裡兩個孩子已經睡了,白瓊玉正趴在桌上。範安走過去搖了搖他的肩,白瓊玉便醒了過來,抬頭朦朧著眼睛道:“大人,你才忙完啊……”
“怎麼在這睡著。”範安道,“快回屋去吧,小心著涼。”
“我知大人辦完了事定會過來瞧兩個公子,便在這等著……”他抓著範安的手,想跟他親暱,範安扯開了他,說小心吵醒了孩子。白瓊玉輕聲笑了幾下,才應著聲走了。
範安過去將兩個公子的被子拉了拉,在床邊靜坐看著,他心思沉重沒有睡意,坐下來便發起呆來。
此時門輕吱了一聲,範安轉身瞥了一眼,屋裡沒有點燈,朦朧中看見一個清廋的黑影正站在門柱邊。範安看不清他,以為是白瓊玉去而復返,便道:“怎麼了,還不去睡。”
那黑影卻不說話,範安心中一動,正欲喊來人!不想那黑影快速竄過來,範安只見丈外白光一閃,一柄長長的劍身便朝自己胸口刺了過來,他來不及閃躲,空手抓住劍刃往下一送,那劍身便沒入了自己的腹部將他貫穿了!
範安仰身跌在床褥上,那刺客跨在他身上,欲將劍身j□j,範安左手死抓住了劍柄,右手往旁邊的枕頭下一摸,抓起一刀猛地刺進了那刺客的側腰!
這是他放在枕下的匕首,此時竟救了他一命。
他兩個兒子被吃吵醒了,驚見此景尖叫起來。範安側頭喊道:“樂兒!福兒!快跑!”他兩個兒子跳下床來,竟沒往外跑,卻是過來一邊抓著那刺客,一邊喊道:“放開我爹爹!”
範安嚇出一身冷汗,那刺客毫不理會兩個小娃娃,伸手猛將刺進側腰的匕首拔了出來,舉手又往範安胸口扎,範安被他壓制在身下,出手連忙格擋了一下,那匕首一歪,叮地刺在了範安耳邊。
此時福兒正抓著那刺客的手腕,那人心急之下猛地一揮手,手上的刀刃堪堪擦過福兒的脖頸,福兒仰跌出去,摔在丈外一下沒了動靜。
範安心中大痛,道:“別傷孩子!!”他話音剛落,那人又抓起樂兒猛丟了出去。便在他丟開兩個娃娃的功夫,院中的守衛破門而入了。那刺客丟開匕首,將範安猛地提起往牆上撞,那劍身藉著牆力從範安腹部彈了出來,那刺客五指掐住範安脖子,舉劍便往胸口刺去,但來不及了,守衛已衝進來,舉刀在他背上猛劈了兩刀,他身體一個趔趄,已失了最佳時機。
他大喊了一聲,回身橫掃一刀破門而出,衛首傅簡喝道:“弓箭手!別讓他跑了!”他正欲追出門去,回頭看到範安,道:“大人!你中劍了!”
範安捂著腹部,走過去跪在兩個兒子身邊,福兒的脖頸還在往外噴血,範安用手堵著都止不住。他眼中盈著淚去看旁邊的樂兒,卻也見他昏迷不醒,剛才那刺客一丟,樂兒後腦踫到地上,十有入九是沒命了。
範安氣血翻湧,邊流淚邊踉蹌著往外跑了出去。
那刺客被範安在側腰刺了一劍,逃脫不得,出了南房院往中庭走,一路逃到了正房院裡。鄭蔚兒被外頭的聲音吵醒,披著大袍開啟房門,朦朧中看見院子裡燈火來去,侍衛和弓箭手都正往他趕來,正欲問發生何事,突聽一人大聲道:“夫人快回去!小心刺客!”
刺客?!鄭蔚兒心下一驚,還沒做出反應,突得眼前一花,便被人反手給箍住了。
那人道:“別過來,再過來我殺了她。”聲音冷冷清清,死到臨頭,卻也沒有慌亂,不知是哪個門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