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們大人現在都是蘭首之首了,這事交給新任刑部尚書阮中天就好了,何必自己操勞呢。
李見碧聞言抬頭,問:“你說什麼?!”
白鶴洲看了他一眼,說哦,李大人還知道吧,現在的御史大夫是範平秋範大人了。
範平秋?!李見碧腦子快速轉了一圈,臉色刷地白了:範平秋!他竟以我為石,踩著我做上了蘭臺之首?!他身為刑部上書,汙我!蔑我!取而代我!天哪……李見碧仰頭看天,原來這人想要的,一直是自己這個位置?!他腦子裡突然想到那一天夜裡,自己與他情不自禁地深吻……太噁心了……他突然呼吸急促,心口絞痛,昏眩著要倒下去。
那為首的解差謝過了白鶴洲,走上前去拽起了李見碧的鏈條,說李大人,隨我們上路吧。
李見碧看了那人一眼沒說話,那人便拽著鏈條將他硬拖了兩步,李見碧的腿受過刑,還未全愈,此時魂遊天外,木偶似的挪了兩步,那人斥了一聲道:“李大人可別嬌貴,再不走我可用馬來拖!”旁邊解差附和催促,有幾人上來推搡了李見碧幾把。
倒是一旁白鶴洲道:“李大人身子從小嬌貴慣了,你們可別逼死了他。”他說這話時調子含著笑意,李見碧聞言閉了閉眼,手握著拳在手心掐出了血,他狠嚥了一口血,邁步慢慢往前走了。
一眾解差和刑失押著李見碧出城,那城門口聚集了御史臺一幫大小官員,見李見碧過來紛紛痛哭流涕地上前來要與他說話,有幾個哭跪於地,那模樣竟比死了親爹還要悲痛。二十個刑兵將李見碧圍護在中間,撥刀相攔,大聲喝斥了幾句。
李見碧蒼白著臉色掃視了一眼;這些昔日跟隨他的官員,畢竟由他一手栽培提拔,他花過多少心血,如今他失了勢,這些人顧念舊情來為他哭一程,也算對得起他了。他這樣想著,神色清冷,心裡又恨極痛極,但嘴角微動,又忍不住想笑。
範平秋去哪了?這人竟然未曾來看我最後一面……我李見碧被你這樣玩弄了一番,到頭來,竟不值得你來為我哭一程麼?
這時有人喚他李大人李大人!李見碧微一回頭,看到御史中丞高旭,那人扳著刑兵的刀大聲說下官知道你在冤枉的!御史臺一定為你翻案!李見碧看著他,苦笑著並不說話。他能說什麼?不可能的,聖上向來無情多疑,決心棄掉的的臣子從來不會再召回。
李見碧轉過頭不再看他,隻眼著一從解差出了城門。身後的哭聲漸行漸遠,不出多久便再也聽不到了。
離開京城二十餘里,在一沙土道上碰到了一個人。那人站在樹底下,似是等了幾個時辰,看見李幾碧,急忙跑了過來。
這人正是範安,他不敢在城中等,一大清早就在這候著。他一路小跑著到了李見碧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還好,那大理寺的人沒再對你用刑。他整了整李見碧的衣襟,定定看了他幾眼,起手想將他臉上的塵土抹去。
卻不想李見碧揮開他的手,掄起右手狠甩了他一個巴掌。旁邊一眾解差齊喝道你做什麼,七手八腳上來就想把李見碧壓在地上。範安連忙大聲道別動粗!別傷了人!
他喊話的功夫,李見碧還衝上來欲打他,他嘴裡喊道“你去死吧!”轉身閔從旁邊一刑兵的腰中抽出了長劍,對著範安的脖子就削了過來,好在那刑兵反應快,起手一把將李見碧往後推了出去。
範安驚魂未定,仍命令刑兵不準傷人。李見碧踉蹌著站穩了,他手上拎著白晃晃的劍身。“你這假惺惺的小人還來這裡做什麼?!來看我怎麼死的嗎?!範平秋!我看錯了你!是我無能瞎了眼!”他罵道,“我竟然對你這種人動過真情真意!簡直噁心至極!”
範安靜靜看著他罵,想著他出了這口氣,許還能好點,不想李見碧看著他,崩潰似的大叫了一聲,起拿劍就往自己脖子上抹!範安這一驚非同小可!旁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他一個劍沖沖上去抓住了那劍刃。
旁邊的解差連忙跟上去,七手八腳奪下了李見碧手上的劍。
範安心裡瞥屈得慌,他抱著李見碧大聲喊冤枉,他心裡確實痛極,無聲哭著跪了下來,他抱著李見碧的腿道:“我不是有心害你,不往上做個大點的官,還怎麼替你翻案?李大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不要為了這一次的事賠上性命。縱然我騙了你!為了我這樣的小人!賤人!值得你自殺嗎?!”
李見碧急喘了幾口氣,呼吸慢慢平穩下來。他方才氣血攻心,現在回過味來了,覺得確實不值。“起來……”他道,“給我滾……”
範安抽了抽鼻子。“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