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婢點亮了屋中的六角犀燈。李見碧心道此劫難渡,手間用力,撐著椅子把手站了起來。那屋外陸續走進來御史臺的幾個僉都侍郞,見著這情景都愣住了。
李見碧衣衫不整,黑髮披散著,頭上的玉冠都不見了,素日白晳的膚色泛著潮紅,雙唇水潤紅腫,微喘著氣息,一看就是□在身。旁邊的範安衣著倒顯齊整,但衣寬發鬆,滿臉愧色,一看就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劉熙瞧了兩人一眼,心中驚駭了一陣,問:“你們兩個……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這皇太后八十大壽,你們兩個大宣肱骨這骨,可不要跟我說在此行什麼巫山**之事!
範安嘴裡呃了一聲,斜眼去瞧李見碧,縱然他平日油嘴滑舌頗有急智,但現下情形,叫他如何解釋得通啊。他正斟酌的功夫,內閣李長川大斥了一聲:“範平秋!皇上問你話呢!還不回答!”
範安被他吼得嚇了一跳,慢慢道:“啊……是這樣……下官方才在樓下的時候,看到李大人進了這屋,我想與李大人說幾句,所以就跟了進來,然後不小心看到……呃……”他說到此處嚥了咽口水,不知下面的該如何編排了!
他正無措的時候,那御史如的白侍郎突然大聲斥道:“好你個範平秋!我早看出你不是個東西!全朝的人都知道你有龍陽之好,早對李大人心懷不軌,今日皇太后八十大壽,你尋了個時機,竟敢在此強了李大人!!”
眾人都被他這一喝驚得吸了口涼氣,範安張著嘴,看著滿臉正氣的白侍郎,屏息著就快一口氣上不來了!好你個白陳平!你要救你家李大人,也不用這樣一腳踩死了我吧!
眾人聞言齊唰唰地盯著範安,範安臉都了嚇得白了。劉熙皺眉看了一眼,心中猶疑。“是這麼回事嗎?”他不敢相信平日老實憨厚的範安,竟有這個膽子,“你但說無妨,朕在此,決不會冤枉了你。”
範安撫了撫胸口,低頭斜看了一李見碧,他若是將真實所見如實奉告,無異推李見碧入黃河,這可是撈上來都洗不清的事啊。但他又不敢擔了強/奸李大人的罪名,李見碧身為蘭臺之首,職高權重,有這賊心已是殺頭大罪,何況真把人弄成這副樣子!
他左右為難,又找不到別的通路,內裡急得都快吐出血來了。
“沒有這回事……”一旁許久不語的李見碧突然開口說話,“臣與範大人是兩情相悅,情不自禁。罪責在臣,望陛下先饒了範大人這一回吧……”
話音一落,眾人都靜默了。別說眾臣,就連一向波瀾不驚的劉熙都忍不住抽抽!這真是乾坤倒轉,母豬上樹,到底倒飭了什麼樣的風水,竟會發生這種奇葩難解的事情!
範安靜站著,忍不住泣了一聲,那聲音聽上去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
劉熙看著李見碧,張嘴啊了一聲,好像一瞬間被塞進了一筐鹹菜,堵在胃裡,哽在喉間,令人消化不了,平復不得。他內裡十分惱火,卻不知該說什麼,伸手指了指李見碧,道:“今日皇太后大壽,朕不想說什麼,明日書房再說!”
劉熙說完便出了屋門,粱業年在門檻回頭看了範安一眼,也跟著出去了。剩下一干內閣與御史臺的人乾站了一會。
李見碧這才攏了攏衣襟,將腰束慢慢綁好了。範安將地上的玉冠拾起來遞給他,他伸手接過將頭髮隨意挽了挽,面容平靜,氣息平穩,卻是不看一眼範安。
範安瞧他的模樣,試著伸手想來扶他,不想李見碧突然側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嚇得範安忙不迭縮回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
31風滿樓
範安怔怔站在原地,眼看著李見碧由一眾侍御史扶著下樓去了。屋中還零星站著幾個看熱鬧的大臣,滿眼驚奇地看著李見碧離開,回過眼來又來打量範安。
朝中人都道李見碧的眼光高過天際,滿京城的名門閨秀沒一個看得上眼。他言行端正,從未聽說有什麼龍陽之好,這上任未滿一年的刑部尚書到底是什麼來頭,竟得了御史李大人的青睞。
真是生生將一顆有名的直松掰成了彎樹,好本事啊……
範安嚥了咽口水,抬起袖子慢慢遮住了臉,他掃視了一眼眾人,呵呵乾笑了幾聲,忙不迭也跑了。
他魂不守舍地回到戲臺下,旁邊的蕭大學士說方才聖上和一干眾臣往祿臺去了一會,發生了什麼事嗎?範安嗯嗯啊啊了一會,說沒事兒。他腦中想著李見碧說“臣與範大人是兩情相悅”的情景,心裡思潮澎湃,不知是驚的還是喜得,手上額上不停也冒出一陣陣熱汗。
那梁業年與李見碧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