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拿開!這麼多人看著知不知羞!你是要故意壞我名聲嗎?”範安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快拿開,再哆嗦當心我回府找你算帳!”白瓊玉笑呵呵地倚著他的肩膀,只裝做沒聽到:“你吃一口,我便拿開。”
範安無法,只得張開嘴咬了一口。
此時從街尾走過來一隊人馬,帶著滴滴嗒嗒的馬蹄聲從長安街中央路過。
一溜深色的銅爵高馬,七八個隨從紅鞍彎刀,錦衣褐靴。那為首的紫衣人轉過頭看了路邊的範安一眼,眼睛斜過一旁的白瓊玉,未言一語,回頭默默往前打馬過了。
這人正是李見碧。他今早受皇令送幽洲的節度使出城,剛剛餞行回來路過長安街。
範安張大了嘴巴,怔怔看李見碧的人馬走出百米,嘴裡含著的糖葫蘆啪地掉了下來。他眼望著前方,喉嚨裡呃呃了兩聲,好似被勒著,一口氣上不來似的。
旁邊的元珠搖了搖範安,問:“大人你想說什麼?”
範安猛地清醒過來,他一把將兒子塞到元珠懷裡,拔腿追了上去,大聲喊道:“李大人!李大人!你聽我解釋!!”
那馬隊的隨從紛紛轉過頭看他,但為首的李見碧卻沒聽到他喊話似的,一打馬,竟小跑著往前走了。為首的不停,後頭跟著的隨從自然也不敢停,連忙打馬跟上。
範安還在叫著李大人李大人!眼見著追不上了,連忙衝後頭範府的家奴喊:“給我截住前面的人馬!”
他這一行帶的可是範府所有的護院侍從和聽事,少計也有五六十人。範安是是刑獄之首,行事嚴苛,耳濡目染,下人做事也雷厲風行。這乍然聽到這命令,自然不敢怠慢,二話不說忙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18驚馬
那李見碧的隨侍眼見著從身後黑壓壓地追上來一撥人,連忙勒住了馬步,將李見碧圍護在中間了。
那範府的護院之首並不認得李見碧,出來指手便罵:“我家大人叫你停馬,為何不聽?!”這些人出自刑部尚書府,高府貴院裡的護院武侍,平日裡訓練有素,個個壯悍威武,不少人腰間還配著短刀匕首。
那李見碧的隨從駐馬低頭滿臉戒備,皺著眉卻並不答話。
此時範安喘著粗氣才追上來了,他撥開自家府裡的人,伸手輕打了一下朝李見碧喊話的傅簡,罵道:“你這沒眼見的!不準對李大人無禮!”他罵完了去看李見碧,火急火燎道:“我與白衣的公子什麼關係也沒有!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此時白瓊玉抱著範安的小兒子走了上來,近到範安身邊,朝李見碧微微彎著桃花眼。
李見碧身下的銅色高馬打了個響鼻,躊躇著馬蹄有些不耐煩了。李見碧輕勒了勒馬繩,淡道:“我不明白範大人所說何事,更沒有什麼想法。我還有事需儘快回府,叫你的人讓路吧。”
“我……李大人……”範安急急走上去兩步想去牽李見碧的馬,李見碧旁邊的武侍見狀趕緊轉了個馬頭攔住了範安。
早說了,自上次蘭臺之事後,李大人對他敬重疏離,已經數月未曾與他說話了。範安每日只有下朝的功夫能與他見上一面,可那人眼裡對他含著冰霜,叫他不敢上去搭話。李見碧的冷漠折磨得他都瘦了好幾斤,他早就想尋個什麼機會與李見碧親近親近,沒想今日天賜良機,竟叫他在這大街上遇見了。
若在平日,他定可以上去寒暄幾句,無論如何也能討個笑容吧。卻沒想天公不作美,攤上一個白瓊玉,弄巧成拙了!
範安被轉過臉來的馬鼻噴了一臉的鼻水,他心裡委屈,抹著臉就要哭泣起來了:“我與這白公子真沒有關係,他方才餵我吃糖,實在是誤會,不巧被你看到了,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沒有關係?”李見碧竟開了口,他的眼光落在白瓊玉身上,問:“那這人哪來的?”
範安在側,白瓊玉很識相地沒回話。範安呃了一聲,道:“他前幾日生病,遇雨暈倒到我府門口,家奴看他可憐,才將他先接進府裡來的。等他病好了,我就送他回去。”
李見碧聞言冷笑了一聲,逆光中臉色陰沉,似乎從那冰花結繡的中衣裡能迸出寒風來。初夏暖陽,範安又出了一背的冷汗。他心裡咯噔一聲,立即想到這李見碧也許早知道白瓊玉的來歷,這人的眼線如此之多,說不定有人盯著他的府邸,早知道了梁業年送他男人的事了!
他心裡哎呀了一聲,抬頭還要說什麼話,那李見碧卻打馬道:“回府。”
“李大人!”範安突然大喝了一聲,他推開臉前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