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說得不錯,範大人確實有龍陽之好。但那美人說得也不錯,白公子還真差點被打發去燒柴了。
範安平日在官廳公辦時不准他人打擾,下了官廳只知道與他兩個兒子玩耍。晚上了挑燈夜讀,別宛裡那幾位送來的美人瞧都不去瞧一眼。白公子想與範安親暱,可那範安處處躲著他,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任他施盡的手段辦法都不能博得一點青眯,生生白瞎了他的萬種男兒風情。真是愁死人了。
但白公子是個妙人,眼見著不能在範安頭上沾點親近,便刻意去討好他的兩個兒子。他雖是男倌,但難道是個飽讀詩書的風雅才人,從前在蘇洲日日紙醉金迷,見識眼界比府裡迂腐的老師寬出不知多少,一本書經,講得比府裡的私教還好。他日日陪著這兩個小公子讀書字。不消多久,便討了兩個小公子的喜愛。
範安起初尚不在意,見兩個兒子與白瓊玉玩得起來,心裡還高興呢。直到有一天,他給兩個兒子幾塊進貢的棗花糕,那兩個兒子咬到一半,說要給小爹爹留一點。
範安沒聽清,問:“給誰留一點?”兩個小兒子抬頭看他,一邊咬著一邊道:“給小爹爹,白叔叔。”
範安只覺得晴天裡下了個霹靂,他放下手中的茶水,趕緊讓人把白瓊玉叫了過來。
範安氣憤道:“你是要造我的反麼!竟敢教我的兩個兒子叫你爹爹?!你是生他倆了還是養他倆了!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是要改姓白嗎?”
那白瓊玉頭一遭見他發火,難得沒慌了陣腳,他垂首站著,頗有委屈道:“我並未教,是兩個小公子自己這樣叫的。我沒有辦法。”
那兩個兒子看白瓊玉被範安罵了,手裡還捏著棗花糕,卻不吃了。兩人睜大了眼睛看範安,淚水盈盈,似又要哭了出來。那小兒子乾脆走過去扯住了白瓊玉的袖子,傍在白公子旁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17聽我解釋
範安眼見著那小兒子躲在白瓊玉後邊,傷心不已。“過來!”他喝了一聲道:“你躲什麼,當心我打你!”那小兒子被他一嚇,扯著白瓊玉的袖子仰頭哭了出來。那大點的兒子見勢不對,竟沒眼見地也躲在白瓊玉後邊了。
範安只覺得一瞬間被狠狠傷透了!我千方百計地混到如今,不都是為你們倆個嗎!這小白臉才來了幾日,竟然連我這個爹都不認了!他氣極了卻又不捨得打,只能衝著白瓊玉去。他伸手將兩個兒子拽了回來,轉頭便道:“來人!把這姓白的給我關到後院裡去!”
那門外站著的護衛得令進來,駕著白瓊玉便準備往外拖。不想他懷裡的兩個小兒子以為範安要把白瓊玉趕走,不捨之下竟甩開了範安,嗚嗚撲上去拉住了白瓊玉的腿,哭著說小爹爹你別走呀!
白瓊玉感動不已,心道真沒白疼了你們倆個!當下掙扎開來,蹲身抱住範安的小兒子,說我也捨不得你們呀,但你們大爹爹不喜歡我也沒辦法,我走了之後會有更好的叔叔來教你們寫字讀書的,以後有緣,我們也許還會再見的。他說著說著,竟然啪嗒啪嗒地落起淚來了。
範安在一旁站著,眼見著這三人相擁而泣,一口氣就快上不來了!
旁邊的元珠見此情景,連忙跑過去抱過了兩個公子。他示意一邊的護衛趕緊把白公子拉走,一邊叫來了府裡的嬤嬤把兩個公子領到書房裡去。她替範安倒了杯水,安撫道:“大人別生氣,以後別讓他倆再與白公子玩了就是。”
範安喝了一口水,心裡的火氣稍平熄了些。“這白公子不能留,我早知道是個禍害。”他道,“總得想個法子將他送走才是。”
元珠道:“這是梁大人送來的人,趕走送走都不妥,除非梁大人自己要回去。”
範安不喜歡白瓊玉,倒不是因白公子本身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這人是梁業年送來的,範安免不得對其提防三分,誰知道這是不是梁業年的眼線,故意指派來尚書府盯梢的?他日抓到了他什麼把柄,說不定要置他於地死呢。
他以最大的惡意揣度著白瓊玉,任白公子施盡手段風情,都討不得他一點青眯。於色,他還是更惜命一些。何況他本就是個冒名頂替的假大人,滿身漏洞把柄,最見不得光,自守尚不及,哪有心思去肖想別的?
當然,那蘭臺御首李大人,是不算“別的”的,範安想。
白瓊玉被範安在後院裡關了幾天,範安以為他會老實一些的時候,有侍婢過來通報範安,說白公子絕食了,已經二天多沒吃飯了。範安當時正喝著湯,便問:“幹什麼不吃飯啊?”那侍婢道:“白公子說他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