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地有名,經他託人翻山越嶺,過了水路又經了陸路,三千里加急前幾天才到的尚書府,萬分不易才熬成這一碗湯。
那李府的家奴張著嘴巴,看他在李見碧跟前滔滔不絕巧舌如簧,硬將路邊的野草說成了天山的千年雪蓮。
李見碧聽了一會有些不耐煩了,他打斷道:“這藥這般珍貴,我不能拂了你一片好心。這樣吧,我讓府裡的人去你那取,你就不用親自過來送了。”
“李大人不必和下官客氣,這是下官應該做的。”他笑著才轉了身,帶著一臉”不用謝”的表情出了門。
這範安果然說到做到,至那日起天天往李府跑,恨不得將李府當成自個兒的家。全朝的人都知道刑部範大人與李大人情深誼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便要白頭。
梁業年跟劉熙告狀:那李大人身嬌體貴,病了將一個月了,也不來上朝。還支使範大人日日往李府送藥,聽說還要他親自熬湯。這範大人公事繁忙,真怕他累垮了。
劉熙憑攔灑著魚食,笑道:“我倒覺得範愛卿這幾日紅光滿面,前所未有的歡喜。”他灑完了魚食在亭中的石鼓登上坐下來道,“李愛卿這次落馬是範平秋的過失,我還怕這兩人因此生了芥蒂,如今看他兩人禮來我往,相臣和睦,朕心裡也高興,你就別因此怪罪範平秋了。”
梁業年忙道聖上說得極是。
“楊謙一案,我已著中書擬了聖旨,你待會與尚中喜一道往刑部去宣了吧。”劉熙道,“昨日容妃又在聯面前哭訴,說他這個胞哥一心盡忠大宣,貪髒之罪是汙衊。大理寺審了快半年了毫無進展,範平秋這人清正廉明,朕允他裁決之權,楊謙的生死,交由刑部去判吧。”
這事梁業年早有預知,楊謙身為他的學生,瓜田李下,若附和說要嚴懲楊謙未免做戲,若求情輕判又是枉法,他自知不能多說,便只道了句聖上英明。
梁業年退出御花園便往中書省去傳口諭,午時同頒旨的大太監尚中喜一起往刑部宣旨去了。
聖旨到了刑部官廳,範府的家奴侍叢都過來跪地聽旨,梁業年掃了一眼,發現那接旨的範安竟然不在。
玉階底下正跪著白瓊玉,梁業年瞥了他一眼,問:“你家大人呢?這時辰不在刑部辦公,跑哪裡去了?!”那白瓊玉也沒打算給範安打圓場,直白道:“回大人,範大人在李府,午時沒到就去了。這一時半會,不到天黑怕是不會回來呢。”
“翫忽職守,成何體統!”梁業年指著一旁的婢首元珠,斥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叫你們大人回來!這尚公公是要回去歸旨的,你要他等到什麼時候?!”
元珠被他斥得一抖,連忙遣人去了。
一眾人在官廳等了近一個時辰,那範安才火急火燎地從大門口跑進來。他氣還未喘順,便忙給幾位大人問好,嘴裡直道對不住對不住!我若知道今天有聖旨過來,必然早早恭候,令大人們久等了,罪過罪過!
那尚公公道無妨,你接旨吧。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刑部尚書範平秋,為公清正,治行有聲,亟成丕績,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幹臣也。今有大理寺卿貪汙枉法一案,移交刑部重查。特賜尚方武弁,按法誅奸贓,允決栽殺伐之權,明冤罰罪。欽哉。
範安聞言愣了一會兒,那梁業年催道:“範大人,快接旨。”範安哦了一聲,忙磕首謝恩,他將那瑞鶴祥雲的聖帛接了過來。回頭忙叫下人給尚公公倒茶。
那傳旨的太監急著回去覆命,便道不用不用了。“範大人明日下朝記得往大理寺少卿那去交接事宜,可不要忘了。”範安道不會不會。他一邊說著一邊跟著那太監走,直到將宣旨的人都送出了門。
那梁業年卻還在官廳裡坐著,範安回來看到了他,特地又上前去問了好,說今天真是對不住大人,讓大人在這久候了。
梁業年呵呵了兩聲,扶著他卻笑了。“不妨不妨。”他道,“我許久未來尚書府看你了。聽聞你近幾日天天往李府去看李大人,你公事繁重,不要太操勞了。李府的家奴數以百計,個個精明能幹,你這又何苦親力親為呢。”
範安呵呵了兩聲,只道應該的,不辛苦。
梁業年喝著茶瞥他臉色。“明天起楊謙的案子就全權交給你了,聖上對你很是器重,你可不要讓聖上失望了。”他道,“範大人對這案子可有什麼想法?”
範安替梁業年倒了道茶,賠著笑道:“按法誅奸,明冤罰罪。下官的想法無關要緊,一切由大宣法令決斷。”
“法令不外乎人情,楊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