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這人向來矯情,說不定在街上遇見哪家閨秀,回頭犯了相思病呢。”那白侍郎道,“大人不必擔心,你瞧他平日裡身強體壯好得很,哪這麼容易病倒了。說不定是想在府裡偷懶,不想理事罷了。”
李見碧不置可否,心裡隱隱有些擔心呢。他府裡沒什麼奇草偏方,便叫人將早年珍藏的雪蓮靈芝送了過去。卻不想,早上送出去的藥,午時竟被人退了回來。
那範府的家奴道:“我家大人說了,他命理福薄,這般貴重的東西消受不起。大人自己留著用吧。畢竟他在大人心裡不是最重要的,哪天想起來,說不定要後悔呢。”
李見碧覺得話裡有話,不免皺眉問:“你家大人什麼意思?”這人前幾天送雞湯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會得了什麼毛病,矯情犯賤地來噁心他了,難道要他親自去府上哄不成?
那送話的家奴聽著李見碧冷冷的斥問聲,知道他心裡發了火,連忙顫顫巍巍地說小的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啊,小的就傳個話而已。
李見碧輕罵了句“滾”,那家奴頭便也不回地連忙跑了。
那三月在旁邊聽著,未了道:“聽這家奴說話,那範大人好像對您有氣呢。”
李見碧將這幾日的事情過了一遍,完全想不出範安這臭毛病是從何而來。好在他這幾日在府裡靜養著,身體已近痊癒了。要不明日親自到他府上探望一番吧,自己生病的時候,那人天天候著,好歹也是一片拳拳真心。這關鍵時候,可不能與範平秋生了什麼嫌隙。
他這般想著,次日午時便到了範安的府上。門口的侍衛見是御史大夫親臨,連不迭地進去通報了範安,不想片刻之後出來道:“李大人對不住,範大人……不在。”
李見碧冷笑了一聲,問:“你家大人說的?”那門侍腦子沒轉過彎來,便道:“是啊。”
好你個範平秋,幾日不見,竟敢在我面前端起架子來了,可是梁業年借你的狗膽?!他上前一手推開了那門侍,不聽範府家奴的勸阻,帶人一路往府內走了進去。
李見碧以為這人在官廳辦公事,不想官廳裡沒有人影,他怒從心中起,斥道:“你家大人呢!”那家奴見他臉色寒氣逼人,只得諾諾道:“在後……後花園。”
李見碧轉身便往後花園去了。他身在廡廊上,已聽到園中小孩子的笑聲,到得那花園徑口,一眼便看到範安的兩個兒子正與那白公子玩耍。那桂花樹陰下放著躺椅,那範安正閉眼睡著。
李見碧走近了兩步,範安渾然未覺,一旁的白瓊玉先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立即斂了,連忙將到處亂跑的兩個小公子攏到了身邊。
範安臉色青黃,瞧那抑鬱奄面的模樣,病了倒是不假。李見碧嘆了一口氣,喚道:“範平秋。”
範安聞言睜開眼睛,乍然看到李見碧在跟前杵著,啊了一聲,身子一彈竟從躺椅上滾落了下去。他急急忙忙站起來甩了甩衣裳,驚魂未定地看了李見碧一眼,那眼神還如在夢中般迷茫,輕回道:“李……大人麼?”
“是我。”李見碧瞧他精神懨懨,心下同情,怒氣消下去了一半,“我聽聞你病了,過來看看。”
範安怔怔望了他一會,面上感動得似要哭了,但他吸了吸鼻子,卻只道:“那下官多謝大人牽掛了。也沒什麼大病,過兩天就會好的。”他平時裡與李見碧說話,眼裡都是神采飛採,精氣十足,這會不知是不是病的緣故,低著頭無精打彩,整個人失了魂般悽悽慘慘。
李見碧道:“病中多愁,我深有體味。你身任重職,更應珍重身體。有什麼需要的,向我來開口。我府上別的沒有,藥材卻是成堆,我體虛消受不得,你若要,我改天親自送來,可好?”他說話間溫柔著聲音,眼中的淺笑都能將人生生融化了。
“大人客氣了。”範安道:“大人公事繁忙,既見過了就快回府去吧。這路上風大,小心又著了涼。”他說話間扶好那倒地的躺椅,眼神閃閃爍爍就是不去看李見碧的臉。
李見碧被他說得一句話堵在心口,他人都站到此處賠著笑臉了,這該死的範平秋竟敢驅他的客!
旁邊的白瓊玉見勢不對,忙幾步上來打圓場。“我家大人這幾日燒得厲害,腦子昏昏乎乎都不知道怎麼說話呢。”他說著輕推了範安一把,舉止間萬分親暱地道,“改日再登門謝罪了。”他說著揀起果盆裡的顆龍眼,剝了皮遞給李見碧,道:“這是梁大人今早送來的,新鮮的很,大人要不要吃一顆?”
李見碧微笑地看著白瓊玉,袖間的五指都握緊了。“不用了,你與範大人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