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明雅頂嘴,臉色微微不悅,陸老太太笑,“也是,你這身子,去了倒要分心來照顧你。再說,我也不放心。”
大太太轉眼一笑,親熱的拉住明雅的手道,“有些話,早想問你了,你也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你自有了身子,悅兒都歇在誰的屋子?”
二太太的臉色先變了,只是也沒說話。
三太太輕笑,“大嫂慮事的確周全。”也聽不出是諷刺還是奉承。
明雅心口憋了一口悶氣,微垂臻首,溫聲道,“太太這樣問,我倒不明白了,相公除了我的屋子,還能歇哪兒去?”
“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兒實,既現在你不方便,我給你倆丫頭替你分憂如何?”大太太道。
明雅忍著氣問,“不知太太說的是哪個姑娘?”
“什麼姑娘,不過是毛丫頭,伺候你的。”大太太見有門兒,笑道,“就是芙蓉、白荷姐妹,粗粗笨笨的,也禁得住摔打。”
“太太說笑了,這兩位姑娘是太太身邊兒的體面人,”明雅勾唇一笑,抬頭,眼睛就落在兩個粉衫子侍女身上,那倆丫頭倒也靈巧,已經過來給明雅嗑頭。
明雅也沒叫起,大太太已然笑道,“起來吧,你們大奶奶好性子,你們要用心服侍大爺、大奶奶,若是淘氣調皮的,你們大奶奶慈悲,我也饒不了你們。”
“是。”兩個丫頭齊聲應了,又低眉順眼的退居一旁。
明雅覺得心臟呯呯的跳,臉上的笑容都要維持不住,身上發軟,長長的指甲一掐掌心,強擠出一抹笑道,“太太真是疼媳婦,想媳婦之所想,急媳婦之所急。只是前些天,媳婦去廟裡求平安,廟裡的法師說了,媳婦這八字不尋常,怕衝撞。這兩個丫頭牌面兒規矩俱是不錯,也知道認主,只是還得請太太將她們的八字給我,我差了小子們去廟裡,請孝真法師看看,她們可有這個福氣。”
說了這一大通,明雅見大太太臉色僵硬,倒長了幾分氣力,笑的也格外舒暢,繼續道,“太太也知道孝真法師的吧。說起來,原是福昌長公主姑媽家的三表兄,皇伯父將他指給大姐姐做郡馬的。我這位表兄最是孝順,因姑媽身子不好,廟裡高僧說了要有一子到佛前為姑媽祈禱,姑媽定能長壽平安。表兄情願為姑媽上山禮佛,連皇伯父都感動於表兄的孝義,格外開恩賜了法號。這人哪,心誠則神靈。才幾年呢,表兄就修練出來了。因是俗家熟人,不然一般二般的,表兄是不樂意見的。”
杜如蘭的典故,不知道的人少。
明雅自嫁過來,事事溫順忍讓,人們只當她脾氣軟弱。不想今日一番話,倒叫人開了眼界,這屋裡不論老少主僕,俱想,果然是王府貴女,翻起臉來也是這樣綿裡藏針的。
陸老太太心裡暗怪大媳婦沒分寸,得罪了明雅,笑著圓場道,“你們太太是滿心都放在你們身上,你陪嫁來的丫頭不少,若添人,也是自小丫頭裡頭先,這兩個丫頭我看年歲也不小了,伺候人不相宜,放出去配人吧。”
明雅微微一笑,溫順道,“我年輕,並不大懂,我聽老太太、太太的。”
144、境界
明湛也不能總在屋裡悶著;在“昏迷”五天之後;在所有人期待或者詛咒中,他終於“甦醒”了。
按鎮南王府人的說法;實在是祖宗保佑,世子福澤深厚;僥倖得生。
在這五天裡;宮裡賜的、別人送的、各種珍稀補品真能堆起一間屋子來。明湛讓人整理了整理,留下極其珍稀罕見的,其餘轉手賣到藥鋪子裡去,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幫著明湛幹這事兒的黎冰也得了不少小費;黎冰覺得,雖然與鳳景南相比;明湛的性格更加奇特,不過很明顯,鎮南王府諸人在明湛的帶領下開始極其迅速的脫貧致富。
慈寧宮魏太后的身子也有所好轉,她的確不喜歡明湛,不過到底有一份祖孫血緣,叫她毒殺明湛真超過了她的心理承受力。聽說明湛醒了,魏太后這心總算落了地。
明湛若有個好歹,不說朝野物議,將來兒子回來可如何交待呢?難道說,哦,我叫明湛來吃飯,他不小心給毒死了。這話,魏太后即便是鳳景南的親孃,自認也說不出口。
還有日後史書記載,某年某月某時,慈寧宮賜酒,世子沾唇倒地,隨即而亡。
饒是魏太后文化程度不高,若是給史書這樣記上一筆,她“千古毒後”的名聲算是落下了。對於純樸的魏太后,這實在是太過冤枉。
故此,對於魏太后而言,明湛的清醒真是再好不過的訊息。
魏寧進宮勸魏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