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1 / 4)

歐陽恪輕嘆,別開眼去。

魏寧的目光譏誚的看著阮侯,冷聲道,“侯爺何必將屎盆子扣在宮裡頭上,並不是宮裡賜酒,是你們阮家賜酒吧?阮鴻飛雖然際遇堪憐,奈何身為男子遭此侮辱,再如何可憐,也比不上你阮家的門楣重要。阮家侯府貴第,怎能容下一個受辱的長子繼承侯府。那樣,別說侯爺府不光彩,整個阮氏家族也跟著臉上無光。既如此,倒不如賜他往生,也不枉你們父子一場,對嗎?”

阮侯怒吼,“魏子敏,你休在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魏寧快意的盯著阮侯的眼睛,冷笑,“真狠啊,你真夠狠!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你不會想到,你們商議這件事的時候卻是隔牆有耳吧!更想不到,那個隔牆有耳的人會在某一天喝的酩酊大醉,然後將這件事說了出來,落入了有心人的耳朵吧!”

“魏子敏,我口中若有半句虛言,就讓我天打雷劈,天厭神棄!”阮侯猶如一頭暴怒的雄獅,一雙老辣的眸子裡俱是逼出的血絲,驚駭嗜人。

魏寧哈哈一笑,諷刺道,“對,你說的對,當年的確是宮裡賜酒。不過,宮裡緣何賜酒?那時宮裡根本顧不上一個阮鴻飛是死是活,是你們在商議後將阮鴻飛未死訊息忠心耿耿的透露給先帝知道。先帝方賜了千機酒,可惜千機酒被人換了,阮鴻飛僥倖未死。”

“換酒的那人你知道是誰嗎?”魏寧望著阮侯扭曲的臉龐,整理了下身上服帖的一品淺紫色的涼紗官服,越發趁意,溫聲道,“是方皇后。她特意換了酒,救下了阮鴻飛,然後,在天上看著你們阮家如何家破人亡。”

“我平生最恨的人有兩個,一個是阮侯你,天下偽君子之典範;一個是廢后方氏。不過方皇后真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魏寧笑了幾聲,問阮侯,“可惜阮鴻飛看不到侯爺今日下場,多虧他這封信,不然,焉有今日因果得報。”

阮侯大怒,指著魏寧道,“魏子敏,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也配來質問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鴻飛那見不得人的心思!”

“阮侯指責,我可不敢認。當年,我乃稚齡,跟隨鴻飛唸書時不過七八歲。說句野話,毛兒都沒長全呢,哪兒有什麼心思不心思的。”魏寧的優雅愈發襯的阮侯狼狽,魏寧淺笑,“歐陽大人也知道,當年廢后方氏為了拉攏剛被立為世子的王爺,讓我掛了個東宮伴讀的名兒,陪當時太子長子唸書。鴻飛偶爾會為我們講經,我與他也很投緣,當年他奉皇命修補一批古畫卷,就是我跟著打下手。我記得,那時候,我還跟著鴻飛去過阮侯府上,那時阮侯何等慈善可親,斷不是今日形容。”

歐陽恪並不知這麼多內情,心裡對阮侯也暗暗不恥,聽魏寧說話,點頭道,“當初,阮鴻飛還曾贊承恩侯‘文思敏捷,立意有神’,先帝因此賞您新書筆墨,這個老臣倒聽人說起過。”

阮侯經過驚、痛、暴、怒,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兩行淚伴著淒涼的聲音道,“我能如何?我能如何?鴻飛是我的嫡長,難道我不心疼難受?我的心猶如被刀割一般,有誰知道?諸位同僚,我請問你們,若你們是我,你們要怎麼辦?不說,是為不忠;說了,就是看著孩子去送死。”

“當年,因戾太子一節在史書上的記載,先帝一怒之下連斬四位史官。我想瞞著,可要怎麼瞞?阮家上下千餘口性命,族中族老長輩,我要如何瞞著?難道就這樣置千餘族人性命不顧,犯下欺君大罪麼?”阮侯聲音嘶啞,閉目長流淚。

其實阮鴻飛此事與某大家閨秀被登徒子汙了清白之身類似,那登徒子固然可恨該死,可在這個年代,也要求這失了清白的閨秀一死以謝清白,以保名節,以全族譽。

當年阮鴻飛性烈如火,這種侮辱,他寧可去死!不過他畢竟不是尋常軟弱似女子一樣的人,他恨毒了太子,即便死也要拉著太子墊背。他已存死志,自然不會在意什麼名聲之類,激憤之下掐著太子的脖子要同歸於盡。人們看實在懸,弄不好太子就得死在阮大郎手裡,這事兒是瞞不下去了,只得找著先帝拿主意。

如此,此事方驚動了先帝。

先帝就這麼一個嫡子,即便先帝恨不能親手掐死他,可自己掐跟別人來掐是兩碼事。

真是一場宮廷大亂。

皇室雖高高在上,君父君父,侍君如父。

可實際,皇室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你雖然是皇上,也不能忒不把臣子不當人。阮鴻飛那等人品口才、堪憐際遇,以及太子屢屢失德、天怒人怨,朝廷百官的壓力,對太子本身的失望,使先帝不得不廢棄太子。

事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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